整个人闷坐在车里,两只手臂使劲儿地环在胸前,用力之大就好像邢霏这会儿在她怀里,而她花出去的每一分力气都是在掐死邢霏的。
“你到底想干嘛?还是以为把我锁起来就算报复我了?怎么那么天真呢?”
邢霏还是不说话,把前后门锁好,她又转回来使劲儿拽了两下,这才放心地揣好钥匙,朝远处一步一步走过去。
风吹乱女生的发丝,远远送来她的声音,隔了一段距离外加有玻璃隔着,再听邢霏的声音结巴还是结巴,不过除了结巴外,似乎还有某种坚定的东西流露出来。
杨呐再不端着了,她想知道这鬼天气里这个见了鬼的丫头把自己锁车里究竟是要去哪儿,要干嘛?
街心上,下了一夜的雪扎实得没过脚踝,人走在雪里,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嘶嘶凉气顺着裤脚袜沿钻进四肢百骸。
这趟出来的急,邢霏只穿了件薄羽绒,雪地里折腾这么久,人早冻透了,加上身后车里有人在那儿狠狠瞪着自己,她每走一步都花费了比平时多了好多的力气。
就这么机器人似的一路穿过宽宽的马路,邢霏攥着手,终于在路灯底下的马路牙子上停了下来,在她脚边,风吹起半截扎进雪里的报纸,呼扇作响。
因为长时间呆在箱子里的原因,这样的黑天对她这样的人反而多了种友好和便利,看东西比常人清楚得多,就好比刚才杨呐忙着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时候,她就看见这里的报纸底下似乎有个东西在闪闪发着亮。
这会儿站得近了,就看得更确定了,她先掏出手机对着地上猛拍了几张,闪光灯亮起的时候,车里的人一摸口袋,气急败坏地开始敲窗:那是她杨呐的手机。
“借用、用一下。”邢霏背对着她,自言自语地回答,她不是个爱惹事的人,如果不是杨呐一副刺头儿样,她怎么也不会不问自拿的。
拍照留证完毕,她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按上暗扣以便不让手机滑出来,再把手探进另一个口袋,掏出一副塑封的塑胶手套,吹开五指再小心翼翼地把指头伸进去,做好这一切,她微微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以便让杨呐看清她在做的。
杨呐不是说她耽误办案嘛,那她就用实力告诉告诉她,自己有没有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