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陆玄点点头。
“不过我主要是每天午觉刚睡醒,会有这种感觉。”
“刚睁眼的头两分钟,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是谁,看看外面的天,不知道怎么就黑了。”
庄周偏头看着陆玄,两人肩并肩躺在空中,四目相对,空气中除了沉默,还交织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现在就像一只没毛的鸟。”
庄周缓缓说道。
“怎么说?”
“你让我无羽。”
良久,庄周又发出重重的叹息,情真意切。
“我是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什么都记不起来。”
“仿佛是一觉醒来,就成了如今的庄周。而在庄周之前,我又是谁呢”
陆玄有点想说可能是只蝴蝶,但想到可能让一个失忆的患者频繁感到无语,他没忍心。
两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仍肩并着肩,随着大鲸鱼的游动,在空中缓缓飘浮。
陆玄忽然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庄周一愣:“没听过。”
他在口中轻轻念了几遍,眼中泛起一丝领悟,但又好像似懂非懂,刨根问底般的看向陆玄。
“这句话是说什么?”
陆玄愣了一下,没想到庄周的文言文水平这么差,这样的话还需要翻译。
他摆了摆手:“是说你的文化修养水平还有待提高。”
文化人留下的很多话,念出来就是道理的本身,非要去翻译和阅读理解,就串了味儿。
庄周还是神情有些落寞。
陆玄也能理解。
一个人要是忘记了过往,对这个世界总是难免疏离,就像孩子没了家,丁泽仁没了姐,秘制汉堡没了老八。
何况这还是深夜。
大海,浪声,鲸鱼的悲鸣能够制造eo气氛的元素算是拉了个满。
他拍了拍庄周的肩,决定举一个自己看过的小说里详实的例子,证明失忆人员也可以活得很幸福,安慰他今晚能睡个好觉。
他张了张嘴,又把手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