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柳柳讲,因为陆玄不语。
柳柳什么都讲,也没有章法,想到哪里就讲到哪里。
柳柳讲自己和姐姐的身世,讲她们原本殷实的家庭如何因为白张狂破碎,讲她们如何被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名医师父收留,又如何靠自己一步一步挣下毒医的名头,博得白张狂的信任
讲来讲去,其实就是一个根本还没看到希望的复仇的故事。
陆玄只能静静地听着,享受这难得的平静而干燥的生活。
万没想到雨季过后的晴天,是惠国的酷暑时刻。
太阳晒得地面明晃晃都刺眼,金毛大松狮站在屋外热得吐舌头,柳柳不再把陆玄放在担架上,她找来了一辆巨大的平车。
松狮在前头跑,陆玄在车上躺,柳柳有时坐在陆玄身上,有时坐在松狮身上。
陆玄躺在平车上,仰面朝天,接受七月太阳烤制,听着前面松狮呼哧带喘的粗重呼吸声,边思考这无聊诡谲的人生,边改了主意。
不要让柳柳泡水。
等他能动了,要让柳柳拉着狗跑。
寒冬酷暑,刮风下雨,哪天恶劣哪天跑。
实在是太欺负狗了!
又如此好些天,暑气都已经开始逐渐消散,柳木兰彻底放下了对陆玄实验的心思。
最后一次喂药,她端着药碗站在陆玄的床前,低着头时头发披散,神色看起憔悴萎靡。
“最后一次还不行的话”
陆玄咕嘟咕嘟喝完药,仍然既没有眨左眼也没有眨右眼,柳木兰彻底破防。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身体!”
“明明剂量已经可以顷刻毒死尘绝高手了!”
柳木兰把碗一摔,抱着头跑出了房间。
陆玄无言以对。
也无法应对。
屋内没有人声,没有犬吠声。
初秋的蚊子还没死绝,一只格外小的透过门户上的纱帘网眼钻进来,也不叮陆玄,就围着他一昧打转,发出不绝的嗡嗡嗡的声音。
陆玄躺着。
前些日子他其实烦躁得要死。
不能言语,不能动弹,不知期限。
三千凡国之外还有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