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真气一点点进入对方的颅腔。
至人强者的真气充满灵性，涓涓细流般流入慧青山的颅腔后，陆玄已通过真气清晰地看见了里面的状态。
那是一个红灰交织的脑子，并不算很大，甚至已经隐隐有了一些萎缩的痕迹，但上面的纹路倒是沟壑多而深。
这很容易理解。
毕竟用了二百大几十年，难免是一个充满经验但有些老旧的脑子。
真气顺着脑回路的层层沟壑向内延伸，在整个大脑蜷曲弧度的里侧，可以清晰看见一个小小的如一粒种子一样的玉质小球，凭空悬浮着。
那便是慧青山的泥丸宫了。
陆玄的真气如有一层自己的意识，缓缓攀附过去，轻轻将这颗泥丸宫包围住了。
这时，陆玄本人脑海中才清晰地具现出慧青山这颗泥丸宫的模样。
那是一个暗红色、甚至微微泛紫的泥丸宫。
泥丸宫的周围，悬浮着少量的薄薄的烟气，那是修士体内游走在丹田之外的真气。
而陆玄注意到，这座泥丸宫本身的表面，有许多细密的裂纹存在。
他思忖片刻，想明白了这大概是慧青山自斩修为时留下的。
尘绝境界修士在晋升虚极之时，泥丸宫内神念生发，宫体本身也发生质的升华。
然而当修士自斩修为，从虚极境界退回尘绝之境时，便意味着要将神念祛除祛尽。
神念一经生出，便源源不断，该如何祛除祛尽？
便只有壮士断腕，摧毁神念生发的环境——
破坏损毁泥丸宫本身！
慧青山脑内的这颗泥丸宫上的斑斑裂痕，就是他自斩修为时留下的证据。
陆玄以真气为眼，细细端详了这颗泥丸宫许久，又停驻许久。
慧青山究竟是为了什么，宁愿自斩修为命数、放弃更辽阔的修行世界，也要回到这座小小的惠国？
怀着这样的好奇，陆玄缓缓将真气渡入那颗暗紫色的泥丸宫内。
那里，埋藏着慧青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