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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摸着摔疼的屁股,一手趴在床沿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婆说:“你不知道我的心事啊!”然后将肚里的苦水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屁大的事儿也愁成这样,你当个球村长,用喇叭喊!”老婆大叫一声,翻身呼呼睡去。
他茅塞顿开,大喜过望,屁颠颠地爬上床,不敢去睡枕头,去老婆脚后跟旁边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破喇叭就传来了村长沙哑的声音:“乡亲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村长热情洋溢地用蹩脚的普通话把村里要修路的消息告诉大家。
由于发音不太标准,加上喇叭的效果实在太差(那只喇叭在村中的大皂荚树上一挂就是二十年,村委会换了n届它都从未换过,历尽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早已锈得破烂龙钟,能发出声儿已经算是奇迹了),村民们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听明白,完了诧异地说:“村里要种树么,种树干嘛呢?”
连普通话都听不懂,真是不可救药的愚民,万般无奈之下,村长只好用土话大声地告诉大家村里要修路,每家出钱500,外加一个壮年劳力,月底前到村委会登记,不得有误,否则严惩不贷,临末,骂了句他妈的,训话结束。
村民们个个听得傻乎乎的,村里要修路,为啥要修路呢?他们不明白,几千年没修路,爬坡上坎不也一样过来了?现在过得好好的,怎么倒兴起要修路,不是吃饱了找事儿做吗?
更让他们费解的是,每家还要出500元钱,要知道,他们一年到头耕田犁地,累死累活,也不过挣两三百元,要凑上那笔数,得一家老小不吃不喝,拼命干上两年,还得求上帝保佑不被饿死才行。
但在村里,村长的命令就是圣旨,没有人敢违抗,村民们陷入了深深的忧愁,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打出娘胎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这样忧愁过,一股倾家荡产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挥之不散,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患上了忧郁症。
当然村长除外,他可以说是全村唯一对修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的人(当然,还有他老婆),这倒不是因为修路真可以改变山村贫穷落后的面貌(虽然嘴巴上这样说,可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因为——,该死,差点说漏了嘴,还是留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