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得热火朝天的,不知道陈家磨坊的人找他有啥事儿,尤其这种天气,死冷死冷的,半点不想出门挨冻。
边跟人吆五喝六地推着牌九,边不耐烦地问来人:
“找我啥事儿啊?这么大冷的天,如果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我是真不愿意出门子。”
来人也没隐瞒他,巴拉巴拉把白吃饱怎么冻得直哭,被王二贵给抱家去了,又是怎么想给他往棉袄棉裤里头添点棉花。
结果发现,他这棉袄棉裤里头絮的竟然都是乌拉草,连半丝棉花也无。
来人先讲的那些,钱二还没大在意,后头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气得他一把就把面前的牌九给呼啦一地:
“我可去他奶奶个腿的吧!
好啊,真好啊,白家这是当我这亲娘舅死了不成,竟然敢如此对待我大外甥!
兄弟们,哥哥求你们给我帮个忙,到陈家磨坊给我外甥讨个公道,回头我请你们喝酒吃肉!”
他那些狐朋狗友本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更何况,这些人之间,勾搭连环的,今个你帮我,明个我帮你的,都愿意伸手帮忙。
当下就吆喝起来:
“嗨,啥喝酒吃肉的,咱们哥们说这个不就外道了!
你大外甥不也是咱们哥几个的大外甥么!
大外甥被欺负了,咱们还能在旁边干瞅着不管,那还是个人了么。
走,抄家伙,去白家给大外甥讨个公道去!
姓白的敢这么纵容他后娶的那娘们虐待大外甥,看今个不把他打出屎来的!”
“对,不把他打出屎来,咱们哥几个还怎么在外头混呢!
打他,给大外甥出气去!”
“走走走,家伙什都带着,找姓白的说理去!”
······
这帮人咋咋呼呼,呜嗷喊叫的,手里都拿着家伙什,什么镰刀啊,斧头呀,二股叉,铁锹,反正啥顺手拿啥,直奔陈家磨坊而去。
白得意这时候正抱着丫崽子后生的那胖小子,坐火炕上头跟丫崽子闲唠嗑呢。
就听见自己家大门,“咣当”一声,接着又听见“嘭”一声,好像大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