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不经意说的话或做的决定让某人不快而不自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哪讲那么多人情世故?落个‘德行不配’的埋怨也说明不了什么。至于说‘霸道’,强者为尊,有时不需子卿多言,围拢在他身边的人便自觉心向于他,护着他,实乃威信也。”
老戈说了很长的一段话,给“德行不配、虚荣霸道”八个字一一做出解释,或者说,替姜子卿辩解。
并非子虚乌有,而是另有一番道理。
“也就是说,子卿哥哥确实曾做过一些让人不满的事,纵容他身边的人仗才欺人。”
“说到底,都是一帮小孩子玩闹,哪有那么清楚明白的是非?”
老戈依然帮着姜子卿说话。
“老戈,你不必宽慰我。”姜落落道,“我只想知道一个真正的子卿哥哥。”
“活着的人都还弄不明白,追着一个早已离世的人做什么?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过节,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又何必要揪个水落石出?”
老戈端起碗,将剩下的已经没了热气的水一饮而尽。
犹如干了半碗酒。
“也是。”
姜落落不再问此,沉默几分,又道,“老戈,自我入凶肆,你便带我试练迷药,说是为让我多一点能耐。仅如此吗?”
老戈缓缓放下手中的碗,幽沉的双目直视身侧的人,那一脸的褶皱像历经刀剑划下的疤。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收你为徒是否也存了别的心思?我教授你验尸之技也是有别的打算?”
老戈的声音不高,也没有起伏。但听在姜落落耳中,就像是她在亲手挥舞刀剑,一刀刀砍在老戈的身上。
“人心哪,但凡有了一点怀疑,就像是扯断的串珠,所有珠子跟着噼里啪啦地全都摔了一地。”
老戈也没等姜落落回答,站起身,晃悠悠地向屋子踱去。
那难以抬直的背像是被千斤巨鼎压着,也压得姜落落站不起身,被牢牢地钉在矮凳上,脑中一片碎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