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插在个缺了角的陶瓷罐里,风一吹花瓣来回轻晃。
厨房十分破旧,土灶也被火熏的黑漆漆的,破旧的房梁,简陋的厨具,可涂着丹蔻带着绒花的蕊姨却是笑眯眯的杵在其中。
她一边手脚利落的下着饺子,一边嘴里哼着小曲。
那曲儿是周玉嫦从来没听过的调子,婉转动人,意外的好听。
周玉嫦有些出神地停了一会儿,才忍不住轻声道:“蕊姨唱的是什么?以前好像从没听过。”
蕊姨拿着大大的勺子搅弄着煮沸的锅里,闻言笑眯眯地说道:“你自然是没听过的,这是我一个朋友还当清倌儿的时候写的,她呀弹得一手好琴,那嗓子跟黄鹂鸟似的,一开口就能迷得所有大老爷们走不动道。”
“那会儿我们整个楼的姑娘穿的花枝招展都比不上她弹一首小曲,多少人嫉妒着她,惟独我跟她好,所以后来她就把这曲子教给我了,怎么样,好听吧。”
周玉嫦听的愣住,淸倌儿?楼里?
蕊姨她是……
见小姑娘满脸震惊的瞪圆了眼,手里的柴火都险些掉地上。
蕊姨挑眉:“怎么,瞧不起我们这种当过妓子的女人?还是觉得我脏?”
周玉嫦连忙急声道:“我没有!”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风月场所的女子,就算偶尔听人提及也大多都是说那些是以色侍人自甘下贱的妓子,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开朗又热情,还总是笑容满面的妇人居然会是这种出身。
周玉嫦怕她误会急的站起身来:“我没有瞧不起你,我也没觉得你脏,我只是没想到……我……”
她手足无措,急声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说什么都好像带着几分贬低意味。
周玉嫦只能紧张的蜷着手指,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棠宁见她急的都快哭了,伸手拽着她重新坐下:“好啦,蕊姨逗你呢。”
摸着周玉嫦泛凉的手,棠宁嗔怪:
“蕊姨,阿嫦可不比我们,她性子软,你要是把人给闹哭了,我可不帮你哄。”
原本沉着脸的蕊姨闻言顿时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那长了刺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她端着大勺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