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在丞相面前保下审正南只能助他解脱了”
张蹈逸嘴唇翕动,终是神情一暗,叹息道:“两军交战生死在天这也是正南的命”
“他原本可以不死的!若不是那沈济舟听信郭涂小人谗言,关键时刻退缩,正南怎么能死!身为统帅,如此惜命,却赔上旁人的性命,是何道理!”许宥之忽的凄然喊道。
“睁开眼吧,睁开眼看看吧!蹈逸!身为臣子,妄图对抗天子,野心膨胀,是为不忠!兴不义之兵,致使北方九州百姓陷入战乱之苦,是为不孝!不忠不孝,这些还不够么?你还要尊他为主公?岂不荒谬?”许宥之昂然痛斥道。
“我我管不了这么多,天下乌鸦一般黑,放眼世间,哪个上位者不是安得这等心思,主公四世三公之后,名门望族,如何便不可了?”张蹈逸又变得激动起来,手中的佩剑稍一使劲。
点点殷红自许宥之的脖项淌下。
许宥之苦笑一声道:“蹈逸啊不仅是你,渤海的全体将士,都被这虚伪之徒骗了!他骗你们为他卖命,却不愿把实情告诉你们,他从一开始,都未将你们放在心上,只把你们当做他沈氏攫取利益的走狗!”
“你住口!不许污蔑我主!”张蹈逸怒道。
“污蔑?罢!罢!罢!蹈逸啊,那我便让你亲眼看看,到底是我在污蔑他,还是他欺骗了你们!”
说着,许宥之指了指自己另一只手上托着的托盘道:“蹈逸,你就不好奇,我这手中托着的是什么?”
“与我何干!”张蹈逸冷声道。
“那你就来亲眼看看吧!”
说着,许宥之稍一用力,一把扯下了那盖在托盘上的黑布。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瞪眼呲牙,满是血污,披头散发,形容极为恐怖。
“他是谁蹈逸可还认得!”许宥之一指那人头,看着张蹈逸,一字一顿道。
“这是这是丁绪!”
张蹈逸话虽出口,却蓦地感觉万丈悬崖一脚踏空,整个人如坠深渊。
失望、悲哀、震惊。
所有的情绪在瞬间一股脑的涌入他的心头。
片刻之后,被无尽的愤怒和悲怆填的满满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