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帝国监察官口中平静道出。
他膝行着想抱住巡察尉衣摆,却被对方甩出的《黑册》副本砸中面门。
“《厩苑律》规定,私贩人口过百者车裂。”蒙衍俯身抽出王胥腰间玉璜,这枚雕着塞人图腾的饰物,正是河西马帮首领的信物,“但若供出丁零王庭在漠北的走私路线,或可保全族性命。“
山腰处的火器库传来爆炸声,蒙衍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声巨响并非来自火药,而是李崇泰自暗道潜入矿洞,尝试销毁私铸兵器的动静。
他转身对副官比了个手势,立即有军士抬进整套拷问的刑具:从专门对付贪官的“虎爪梳”到用来逼供西域暗桩的“骆驼钉”,每件都泛着洗刷不净的黑褐色。
“给你半刻。”这名出身蒙侯府的六境高手将密账卷轴抛在案上,“除了月氏、丁零的情报网外,写出所有经手奴隶贸易的塞种中间人,特别是往来条枝与骊轩的船主。”
……
在矿井东南侧的冶炼区,三十六座冶炼铜锡的高炉昼夜喷吐着青烟,每座炉膛外壁都嵌着工司规制的水力鼓风机,黄河支流引来的激流推动齿轮组,将风压精准控制在“三寸水柱”的标准值。
巷道深处的赵三郎却攥紧了裤裆里的青铜弩机。他注意到监工们的皮鞭声稀疏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矿洞尽头密集的甲胄撞击声。
几个黥面刑徒交换眼神,暗渠排水口的潺潺水声似乎突然变得清晰可闻。
“狗日的秦吏内讧了!”老役工啐了口血沫,用鹤嘴锄和钢钎撬开岩缝。他们“世代”相传的暗语在巷道里低徊:“未时初刻,水闸转轮。”
赵三郎摸向装满了尖锐矿石的藤筐,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
胥喉头滚动着腥甜,眼角瞥见窗外玄甲缇骑已将仓廪团团围住。
他太清楚蒙衍的手段——对方三年前在云中追查毒丹案时,曾把数名陈国旧公族绑在蒸汽车里逼供,直到骨肉分离还能保持神智清醒。
“丁零人的驼队……每月朔日经居延海西口……”
他颤抖着从袖袋摸出骨制密码筒,筒身阴刻的螺旋纹正是大月氏商团通用的密语:“这是下官与丁零敕勒部萨满的通信密钥,可调动漠北十三处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