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而得咎,且终身为奴,其怨愤之心尤重于其他女子啊。”
嘉靖面色平静,许久才轻叹了一声:“似这般怨气自然是极大的。可这是大明律法,不可轻动啊。
抄家之罪,女子发为罪奴,或入教坊司,或由官发卖,说到底,也是为了震慑那些不法之徒。
便是此等律法下,贪官污吏,不法之徒尚且如过江之鲫,若是轻纵了,天下岂不大乱了?”
这是真心话,作为皇帝,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凡是能让统治更稳固的律法就是好律法。
至于在这律法之下,会酿成多大的冤情,会有多少人因此无辜被害,那不是皇帝要考虑的事情。
萧风沉默片刻,忽然道:“师兄学贯古今,当知花蕊夫人的诗吧。”
嘉靖看了萧风一眼:“就是后蜀后主的那位妃子吧,朕知你之意。
‘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这世间争权夺利的本就都是男人,男人成功了,女人未必就跟着享福;男人失败了,女人却注定要跟着获罪。
要说不公平,也确实是不公平。但律法如此,也无可奈何,只能怨她们生错了人家,嫁错了人家吧。”
萧风知道,嘉靖两次说律法如此,无可奈何,已经是表明了态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旁人,自然偃旗息鼓,转换话题了。可萧风深知,今天若不趁热打铁,这件事就再也没机会改变了。
“师兄,你说大明律法,本意是以全家入罪,女子为奴受辱,来震慑那些不法之人的。
我却觉得立此法的人不通世道人心啊。”
嘉靖有些好奇了:“哦?这话怎么说?难道男人们,不怕自己的妻子、女儿为奴为娼,受尽屈辱吗?”
萧风淡然道:“正常人自然是怕的。可正常人也不会去做那些会被满门抄斩的事儿啊。
能犯下被满门抄斩的罪行之人,估计眼中心中就只有自己了,又哪会在乎妻子、儿女受不受罪?
所以这条律法,就是怕的人用不上,用上的人压根不怕,所以我说立此法的人不通世道人心。
再者说,女子留在世上受苦,男人却早已被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