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道,还是失道呢?”
高拱忙不迭地说:“得道,得道,得道。”重要的事儿说三遍,少说一遍都显得不真诚。
“那高大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可以作为判断一件事儿正确与否的标准吗?”
高拱咬着牙,决定再次更换赛道:“不能。但萧大人,如今大明国运昌隆,蒸蒸日上。
朝廷又何必对那点地税徭役斤斤计较,而要让天下读书人对朝廷失望,导致文风不振呢?
即使民间有投靠之风,但粮食并没有少打,只是藏富于民了而已,藏富于民,难道不好吗?”
这番话说得就比较有水平了。任何时候,藏富于民,都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言辞,就是皇帝也不好辩驳的。
怎么的,你当了皇上,锦衣玉食,三宫六院,就非要把老百姓都弄得穿不上裤子,娶不起老婆吗?
所以徐党众臣都向高拱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觉得这下他们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稳了!
萧风冷笑道:“藏富于民自然是好的,可现在的政策,富的不是民,而是那些士绅!
他们截取本属于朝廷的税赋徭役,让那些百姓为他们劳作缴税。他们不是民,是横亘在百姓和朝廷之间的蠹虫!”
高拱摇头道:“萧大人此言差矣。就算一些士绅钻了些空子,可他们收取的只是朝廷的一半税赋。
百姓也省下了一半税赋,自然也比平时要富了。这难道不是藏富于民吗?
当然,偷漏朝廷税赋肯定是不对的,但朝廷可以约束便是,也用不着以偏概全,不留体面吧!”
萧风恍然大悟:“哦,对呀,原来如此。那些士绅就算收了一半,百姓还能省下一半呢!
怪不得除了松江府之外,别的地方百姓都不肯告呢,原来还真的是藏富于民,百姓肯定对这些士绅感恩戴德呢。”
高拱连连点头:“不错,正是此意。天下事不能求全责备,太过分的,像徐璠这样的,海大人查处自然是对的。
但其他地方规模很小的,对朝廷影响不大的,朝廷其实可以宽仁一些,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萧风笑道:“那些百姓对少收了他们税赋的士绅感恩戴德,心里自然对朝廷就没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