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的灵堂设在大帐之中,巨大的棺木之前摆着香案,白烛高烧,纸灰飞扬。
刘裕上前敬香,跪在蒲团上磕头行礼。一名年轻妇人在帷幕之侧和高雅之一起还礼。那是刘牢之的女儿。
“兄长啊,想你纵横一世,万人景仰,何等英雄?可惜造化弄人,竟丧生于此,怎不叫天下人扼腕叹息,令亲者痛心仇隙快意?小弟无能,亲见兄长丧命于前却无能为力,呜呼,何其痛也。如今说什么也无用了,兄长既去,小弟命也不久矣。若兄长英灵不远,便在阴间路上等我一程。你我兄弟阴间聚首,共入轮回,来世再为兄弟。”
刘裕哀哀祷祝之后,站起身来。
“多谢叔父。”年轻妇人低低说道。
刘裕走过去,沉声对高雅之和那妇人道:“贤侄,侄女,节哀顺变。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还望保重。”
高雅之道:“多谢叔父。叔父不是说今日不来了么?叔父不是还有……大事要做么?”
刘裕左右看看,低声道:“贤侄噤声,若被闲杂人等听到,大事去矣。”
高雅之道:“叔父放心。此处都是可靠之人,绝无人会泄密。”
刘裕低声道:“小心为好。我此来一则放不下兄长后事,所以前来瞧瞧。二则,也是向你们告辞。今晚我是必须要行动了。另外,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高雅之道:“叔父请讲?”
刘裕左右再看看,高雅之会意,沉声道:“叔父请进内帐叙话。”
刘裕点头。
高雅之领着刘裕进了内帐之中,请刘裕坐下,为刘裕沏了茶水,坐在一旁静候。
刘裕确实口干舌燥,喝了两口茶,开口道:“我从石城而来,不久前刚刚见过了桓玄和卞范之他们。我去时,他们正在饮酒听曲。虽然我去时他们装作一副悲切痛心的模样,但我看得出,他们对兄长之死殊无悲切之意。兄长之死对他们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高雅之苦笑道:“那也没法子,本来就是如此。岳父跟他们本无交情,他们又怎会在意岳父的死活。”
刘裕点头道:“桓玄凉薄至此,这样的主公岂能辅佐。见我去时,还是问火药秘方火器制作蓝图之事,丝毫不顾我正在悲痛之中。当真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