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军士,都是最近染上疟疾被送到这里等死的,最终能熬过来的,不会超过一成。
从前几天发现疟疾患者到现在,已经死了一百多人。
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就连军士自己都认命了。
如今这年头,军户是贱籍,军士的命一文不值。
染上疟疾只能怪自己倒霉,死也就死了。
可此时,营帐里却是灯火通明。
来自太医院、应天府医学的十几名医者,在为军士诊治、用药。
还有几十名健壮军汉在收拾营帐内外的秽物,泼洒石灰。
距离营帐不远处,十几名将官聚在一起,捂着口鼻,一个个惊恐万状,生怕被瘟神给盯上了一般。
一名把总愤愤地说道:“一些个贱命的军汉而已,死也就死了,再补充一批也就是了。上面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居然要给他们治病,这是银子多了没处花吧?”
一名坐司官附和道:“治就治吧,偏偏还要咱们在这里守着,啥时候好了,啥时候才能走。这染上了瘴气(这时候对疟疾的称呼),人还能活?”
其他将官也跟着议论纷纷。
“尚书大人也染上了瘴气,现在不正坐在中军大营里面吗?”
“那是有神医给他治病,命又够硬,那些个粗鄙军汉能比?”
“听太医院的医官说,这次是云真人拿出了一个仙方,可以药到病除。仙方真的有那么神?”
“那云逍子该不会真的是神仙吧?”
……
“都给老子闭嘴!”
坐营官一声呵斥,顿时安静了下来。
坐营官看向中军大营,烦躁地跺跺脚,冷笑道:“云逍子让人给军士们治病,这是在收买人心呢。”
“等治好了这些个军士,收了军心,到时候就会让傅振商替代国公爷,掌握兵权,咱们的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南京的京营,真正掌握兵权的是保国公朱国弼。
陈靖这个守备太监,只收银子,基本不过问军中的事情。
自从傅振商担任南京兵部尚书后,就开始整顿兵政,只是由于受到重重掣肘,因此成效不大。
可如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