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人群逼近绥华门。
走在最前面的,全都清一色光着膀子的大汉,抬着二十多口棺材。
每个人都是神情悲愤,满脸决然。
“站住!”
“冲击王驾,形同谋反,杀无赦!”
王府护卫军指挥使杀气腾腾地喝道。
走在最前方的一名大汉,将右手高高举起。
后方的人群停下脚步,噪杂的场面也渐渐安静下来。
那大汉高声说道:“我们是王爷的子民,王爷为逃避鼠疫可以离城,为什么不带着我们一起走,要将我们丢在济宁等死?”
王府护卫军指挥使策马上前,拔剑指向那大汉厉声大喝:“你是谁?聚众闹事,当斩!”
“我叫牛大水,码头上的搬运工,本本分分的良民。”
“正是像我这样的三十万穷苦百姓,用血汗供养着济宁的官员,也包括王爷你。”
“官府封城,我老老实实地听话待在家里。结果我的老婆死了,大儿子和二女儿也死了,骨灰全都在这棺材里,家里如今只剩下三岁的幺儿。”
“留在城里反正是个死,官爷想杀,那就杀吧,索性将三十万百姓全都杀个干干净净!”
那大汉放声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
城门楼上的将官大声喝道:“胡说八道!如今城里的鼠疫即将平息,连兵马都撤走了。你们这分明是煽动百姓,聚众闹事!”
“那全都是官府哄人的鬼话!”
“正是因为城中鼠疫没法控制了,兵马才撤出去的!”
“官府分明是想把咱们关在城里,活活的等死!”
“谁不让我们活命,我们就跟他拼命!”
……
后方的人群中有人大声叫嚷起来。
百姓受到鼓动,也全都跟着发出愤怒的咆哮。
一时群情激昂,万众沸腾。
这场面可不是一般的吓人,朱寿鋐顿时慌了神。
沿街的一栋房屋中。
谢翰采以及谢家各房的当家人,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无不面露得意之色。
济宁谢氏两百多年来积累的底蕴,可不是一般的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