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长风今犹在,旧时铁甲踏新声。
如瀑般的长发自有一份从天蓝到幽蓝的平滑过渡,抵达尽头时,其色彩之深几近于墨,几乎可称之为黑。
“然后遇见了重岳兄?”他问。
“以前的她,并没有给大家管得那么严,只是到了这边之后,生活太过稳定,反而让她对大家平稳生活的期盼更胜于往日。”
“过去让你随付笺咏醉屠苏,也让你如今人生得意须尽欢。”
常让他以为自己该做些什么,又想不出要做什么。
那绝非自己平日所接触惯了的电子乐、摇滚乐、钢琴音之流。
而令却也不以为意,只是端起了些葫芦。
而作为一位在东炎式学校与东炎领土范围度过一半的童年与少年的柏德人。
“一座边塞。”他稍稍闭上了眼,仿佛也能想象出那样的风景。
由此,抚平那自己时常觉着怪异、违和的涡流。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从坚持‘令小姐’这一称呼变成了‘令’?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只要无事耽搁,就自然而然地接过她递来的酒杯?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令的印象从那‘仿佛拿自己寻开心的漂亮大姐’变成了‘许多事无需避讳的女兄弟’?
很多很多,很多的这些问题,都曾以阶梯式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阶再一阶地,垒在他的心头。
这并非什么约定俗成的文化,而是一种单纯的视觉冲击。
这个操作,可以说是他预见到了当下客厅那暗潮汹涌的氛围,也可以说是他可耻地屈服于某位哥们儿的‘要挟’。
“大漠起长烟,孤城听征鼓,我已记不清有多少次战斗了。”令也缓缓闭上了眼。
他总能自己找到答案,再以那仿佛能从容接上对方节奏的模样缓缓步至她一旁,然后听她忽然说:
“彼时我曾待在江南,那儿和你们这边东炎的那处地界别无二致。”
“莫使金樽空对月?”她扬了扬葫芦,示意天上那轮孤月。
“嗯,所以我之后又来到了这里,而我之后,则是小年,小夕,以及被派来的大哥和当下跟来交流的黍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