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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掌柜把他叫到屋里,说要给他放假,被他拒绝了。
林和从门口寻了进来,问他:“你不想家吗?”
林和是掌柜的女儿,为人不拘小节,跟他学过些强身健体的招式。
闻仲闻声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闻某无家。”
“啊,”林和脱口而出,“那你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掌柜见状,无奈地看了看女儿,对闻仲说:“你先下去吧。”
闻仲装着砰砰直跳的心回到客房。
他说谎了,他是有家的,只是他这一程便是为了离开那个家。
那个没有母亲的家,离开那个只想利用他、要他护住哥哥的父亲。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爱自己的母亲,母亲贤良淑德,还是大家闺秀。
父亲却只爱那个和他玩乐的女人。在母亲死后,他还把那个女人娶过来,把他外面那个儿子接回来。
要不是自己有练武天赋,又被算命先生预言是下一任的谷主的话,早就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自生自灭。
说是谷主,不过是个烫手山芋,时刻要提防被人寻仇。
而哥哥,被父亲和那个女人宠坏了,哪需要跟他一样刻苦练武。
只要伸伸手,佳肴便送到嘴边,只要撒撒娇,还有什么要不来的。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月过得这样平静,可他依旧提心吊胆。
窗户没关,几阵冷风袭来,他想着想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路途坎坷。
他于颠簸中醒来,睁眼是黑色的船篷和昏黄的灯火。
他看到三个月前的撑船人。
撑船人坐在火炉边,炉子依旧冒着热气。
“公子醒了。”
“我怎么在这?”闻仲发问。
“大概是喝了掺了迷药的酒,”撑船人笑着站起身来。
“还有二里路就到对岸了,岸上人等着呢,公子醒了就该上路了。”
闻仲急急起身,掀开船帘。
河岸上是连成一片的火光。
临邑怎么少得了父亲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