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般模样,他悲从中来,却又强自忍住,小声宽慰道:“我儿莫动。这是我新请来的大夫,医术高超,且容她诊脉探案,定是能把你治好的。”
谢元绍觑着姜映梨艳丽的容色,微微呼了口气。
不是
请来相看的就好。
近来爹娘生怕他半路去了,想以此留个后,没少介绍姑娘,从开始挑拣的门第相当的淑女,到而今乡间农女,真的是应有尽有。
只是,他伤了身,也知道自己恐怕时日无多,不想耽搁人家姑娘,素来都是拒绝的。
旋即,他注意到姜映梨挽着的未婚发髻,心又隐隐吊起。
他爹娘该不会是找了个女医,想一举两得吧?
姜映梨不知他的满怀心思,她打量着谢元绍的面色,淡淡道:“手。”
谢元绍浑身没气力,好在贴身小厮很有眼力,挽起他的衣袖搁在药枕上,又仔细地给其腰背后垫上柔软的枕头。
姜映梨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脉搏,眉头微一扬,片刻后,她收回手,示意胡掌柜也试试。
胡掌柜面色严肃地上前。
“……肾阴不足,实沉偏弦,沉细无力……恐是……”胡掌柜小心看着谢乡绅等人的面色,斟酌言辞:“……子嗣有碍,寿数亦……”
话语未落,谢夫人就捂脸偏头哭泣,谢广庸亦是面色凄然。
倒是谢元绍神色如常,苍白的唇略略弯起,小声道:“娘,您别哭。是孩儿无能,断了家中香火,愧对祖宗……爹,今后您可过继小叔家的小弟,有他在,亦可不坠我谢家名声,也可替小妹今后撑腰。”
他这安排后事的架势,就令谢广庸心中苦涩难当,他虎目含泪,看向姜映梨,“姜大夫,我儿胎中便有些不足,这些
年我遵循医嘱,以上好的汤药养护。”
“没成想去岁年末,他出行受了伤,回来后这身体就愈发不好,从月前就开始尿血,不只是这槐花镇的大夫,便是燕北城和柳城的大夫我都亦请过……”
说到这,谢广庸痛苦道,“人人都道命数如此。但我已过不惑之年,实是无法接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谢夫人心中悲恸,忍不住滚滚落泪,痛心道:“我儿啊……你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