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指节发白。
他爹虽然是德成公府的老公爷,但早已不管事了,他才是整个公府的主事之人。
如今被姐姐劈头盖脸地直白指出来,心里那股闷气和耻辱便如洪水般汹涌而至。
“姐姐教训得是。”秋长默声音干涩,“是我等无能,辜负了姐姐的期望。”
“你如今要做的不是如个妇人般嚼舌根,而是让府中的子弟们立起来!看看人家谢家,个个但拎出来都是能为将做主的,再看看咱们府中那些,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小娇儿。”
“如此这般,待得我百年之后,德成公府还有半点前途吗?”
说到此,秋太后心中也有些疲倦,无力地挥了挥手,眼中浮出几分心灰。
她已经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
她跟宁高凤斗了一辈子,就算是到了如今,也不知该说是谁赢谁输。
毕竟两家的子弟之辈,都尽是些无能之流。
她亦是不知有多少次警告弟弟了,然后弟弟在训斥下认错,最后却依然我行我素。
“哀家只希望你能时刻记住,朝堂如战场,一步步错。”秋太后长叹一声,视线穿过重重帷幔,视线变得悠远,“最初哀家被太上皇钦点入宫为先帝正妃……”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锦缎衣袖,回忆起那段峥嵘岁月:“先帝心中有明月,这些年宁高凤一直压我一头。哀家隐忍至此,图的是什么,不过是你们这些家人能过上好日子!”
“你们总以为咱们家如今是花团锦簇,却也不知是烈火烹油。陛下固然尊我敬我,但他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
虽然那些理想抱负是她纵容培养出来的,也于她有利。
秋长默沉默不语,默默听着,却也明白自家一跃成为京中炙手可热的世家,也是多亏了姐姐这些年的隐忍付出。
“我们自当都记得姐姐为咱们秋家付出。”
秋太后目光如利剑般刺向秋长默:“你需得记住,身在朝堂,就该忍辱负重,步步为营。不是靠着莽撞冲动,而是运筹帷幄,精准出击。”
“就譬如先前的崔岸雪,哀家是提了嘴,但不曾让你们私下派人截杀他!结果,你们倒是好,杀人都杀不干净利索,叫人给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