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渡河的旅行并没有遇上过多的阻碍,借着凉风暗涌的推动,几十里的路程走了一夜,到天完全明亮时,已经能在地平线的尽头看见对岸码头的所在。
应承那少年剑客的请求,老周一大早便把手下的所有小厮唤醒,让他们跑到船底撑船,估计不出一炷香的时辰,便可成功靠岸修整。
但就在事情即将完成的那刻,商船竟不巧地驶上了浅滩。那块不知何时从河面堆积而起的小沙洲——兴许是由于昨日天气的异变,导致沙土流动更迭剧烈。如今,这样平日里几乎不会让经验丰富的老船家碰上的问题,却像是谁人设下的诡计一样,变成这一行人难以逾越的障碍。
在距离目的地仅剩十里的河中之涘,船体彻底搁浅了。
对于迫切需要逃离此地的白凤等人来说,这或许是足以致命的小意外。白凤见状,自应更加重视,只因逃往路上必须争分夺秒。他嘱咐老周尽快解决眼前的问题,旋即急匆匆地跑回到船舱里去,将现状告知诸位友人。
众人闻讯而至,皆走上船头观望。眼望着触之可及的岸边,现下却只能被滞留在原地,自然心生不甘。不过,此时也只能坐等浅滩上的年轻船夫们把船从沙洲上拉回河里,方才能够继续旅程。
那些船员水手见船里的姑娘们也走了出来,纷纷叫嚣着不能丢了男人的脸面,许诺会尽快让船恢复到航行的状态。而后,便是在老周的指引之下,牵起连结着船体的缆绳。他们皆赤身裸体,站在水能浸过小腿的沙滩上,汗如雨下,前胸贴后背地往前拉着缆绳,把船一寸一寸地往航道里挪动。
听老周说,这十个船夫都是对岸的戴家庄的年轻人,虽然嘴里成天说荤打诨,但确是个个勇敢耐劳。听完老周的一番安慰,客人们也只得一笑置之,在旁安心等待了。
这一来二去的磨蹭,又消磨了大半天的时辰。期间,还有两艘一样规模的商船经过。对于旁人的伸手援助,老周皆尽数拒绝了。他只道若是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得,当这件事情传开以后,他的船队便难以接到工作了。这样独断专横的决定,导致这一行人花费了接近半天的时间才成功靠岸。
老周的名声保住了,但是却在前路为白凤等人种下了危机。
时下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