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科长贵人多忘事,早年我们在东兴有过一面之缘。”
东兴?
傅应秋多年不出外勤,遇重大任务时也是仅在冰城带队执行。
东兴之地许久不曾踏足。
最后一次去距今日也有六七年时间,那时他还并非科长。
再看眼前刑大却无印象。
刑大笑着说道:“傅科长对我当然没印象,我可记得傅科长凶神威名,下河屯全村三十四户人家,八十二口人,一夜之间屠杀干净,令人叹为观止。”
下河屯!
傅应秋这才想起,可记忆模糊。
三十四户人家!
八十二口人!
对傅应秋而言不过数字罢了,他所杀之人早就不知几何,岂能桩桩件件记得清楚。
“当年也是奉命行事,下河屯窝藏反满抗日分子拒不交代,只能出此下策。”
“人命当真不值钱?”
“并非我傅某人觉得人命不值钱,而是反满抗日分子觉得下河屯百姓人命不值钱,我本意说杀人逼迫对方出来,可面对威胁却不生效。
便只能下令枪杀第一人,毫无动静。
再杀一人,依然无用。
当我将下河屯百姓屠杀殆尽,反满抗日分子照样不曾露面,你说究竟是谁不将人命当命?”
“那你可知下河屯百姓为保护那两名受伤战士,将其打晕捆绑堵住嘴巴藏在地窖暗道,你又可知当我们赶去下河屯见一地尸体,将两名战士从暗道之中救出来,他们看到炼狱一般场景时的模样吗?”
当日画面饶是刑大如此坚强之人,都不敢轻易回忆。
“那便是下河屯百姓自己的选择。”
“他们为何如此选择?”
“不管作何选择,丧命实属不智,今日刑先生也可自救,高官厚禄必不会少,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只要刑先生想要,招手即可得到。”
傅应秋不想被刑大带着节奏走,将话题拉回利诱一事上。
反观刑大听闻此言,面色没有起伏变化,仅是说道:“傅科长得此人血馒头尚可夜间睡的安危,我刑大粗人一个没这个本事,怕自己的脊梁骨被人戳断,亦怕家族长辈于九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