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霸蹲在几人遭袭的路边,手里握着一张从内地寄过来的给班长的信件。一个很漂亮的信封,信封上娟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女人的笔迹,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总觉得在黑暗中,隐藏着一张张血盆大口,只等他松懈的一瞬间,将他吞入口中,狠狠嚼碎。
黄毛这小子别看年纪轻轻,天天在班里被其他人忽悠,没想到在老家已经有了老婆孩子,真正算起来,他才是众多大头兵里的赢家。
只是每当执行任务的时候,看着一个个生命在他的手中终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的不久于世,班长不顾他人阻拦,又折腾着爬起身来,就那么呆呆的望着窗外的远方。
只不过以上一切,都得建立在他俩还活着的基础上。
站里的人都知道,这是班长在看他的家乡,一直到安静的合上眼睛。
眼看着村落炸开了窝,影影绰绰的很多村民朝这儿涌来,朱一霸只能抢着将仨人挨个塞进车里,疯一样的开回了边境线内。
捏着手里的信,朱一霸心如刀割,前几晚和班长两人在巡逻路上聊天的场景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之后,站里把班长和小胖两人的遗物整理好交给上级带给过来的家属,并告知家属,两人是在训练时,因发生事故而牺牲的。
他只能疲于奔命,然后在不断地逃跑中迷了路,一下子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又一下子摔在河里被湍急的河流冲走了。
原本这信应该连同班长的遗物一同交还给他的父母,可父母刚捧着骨灰回了老家,这信就送过来,前后脚的工夫就错了开来。
车外的班长带着黄毛和小胖将中枪男子收拾好了丢进后备箱里,余光突然发现三四小孩,有男有女的站在车边上直愣愣的看着他仨。
朱一霸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枚《忠诚卫士》奖章,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烧了。烧不尽,挖开一个小坑给埋上了。
在梦里,有这么些年来被他杀死的目标过来寻他。
那夜,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朱一霸,怕了。
在河里,他试着想抓住什么东西,可一时间又什么都抓不住,真以为抓住了东西,拉到身前一看竟是一颗颗窜连在一起的骷髅头,像是那些被他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