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公司，前台递给她一个文件快递，“小陆总，有人一大早就送过来了，指名让您亲自打开。”
“谢谢。”
陆明月拿着快递回办公室，拆开，里面掉出一大堆资料。这些资料，清清楚楚地写明，当年撞到江度的司机，是疲劳驾驶。里面还有个u盘，正是当年江度发生车祸的监控——江度在过马路时闯了红灯，一部大卡车朝他迎面撞来。像素并不清晰，看不清江度当时的表情，但可以看出他的脚步有些匆忙，似乎在追赶着什么，所以没有注意到红灯。时隔多年，陆明月亲眼看到江度被车撞倒的场景，心口仍然疼得发慌。她自虐一般，反反复复地看着这个监控，脑海里也在反复回忆起，第一次遇见江度的场景。那时她还在读高三，寒假在一家饭馆打工，端菜洗碗，每天工作超过十个小时。发工资时，店长却以她曾给客人上错一碟青菜，扣掉了她两百元。陆明月找店长说理，却被威胁是不是不想干了。当时江度正好路过，目睹了整个过程，也录下了视频。“店长，如果我把视频发到网上，你觉得网友们会站哪边？”
江度长得高，一张清俊的脸看似温和无害，但他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凌厉，压迫感挺强的。店长很快就怂了，扔了两百块钱在地上。江度弯腰把钱捡起来，放在她的手心里，温声道：“拿好啦。”
那一刻，陆明月突然哭了。失去母亲以后，这是第一次有人替她出头，委屈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她也控制不住眼泪。江度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很温和：“别哭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从那以后，江度常常来看她，会带她去他念大学的图书馆，还会教她画模型设计图，教她做模型。后来，陆明月努力考上他所在的大学，成了他的师妹……那样温柔守法的人，怎么会闯红灯？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关于江度的一切，都不能仔细去回忆。全是刀，喉咙会被割得生疼生疼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陆明月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是晏承之的电话。“资料和监控，都看了吗？”
“嗯。”
陆明月沉默几秒钟，小声说：“晏总，对不起。”
“不必了。”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我派人调查这件事，不是为了听你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