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爻小心翼翼地捧着满满一碗的羊乳,生怕洒出来一滴。
同时脚下还不忘踢踢已经缩成滑板的小船:“待会儿好好开船,敢给我洒出来,我把你劈了当柴烧。”
滑板小船蔫巴巴的,但还是抬起右侧船桨敲了敲自己的船头,看起来就像给宁爻敬了一个“保证完成任务”的礼。
哈托尔再次难掩惊讶,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她依稀记得太阳帆船向来高傲,很少会见到太阳帆船对一个人如此敬重,如此认真地接受指令。
小船:我不是,我没有。
哈托尔向宁爻微微躬身:“如此一来,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宁爻吃惊地看着小牛的身影开始变得浅淡:“诶诶?等等等等,你什么情况?”
哈托尔笑道:“不必惊讶,孩子,我早已陨落。”
她走向太阳帆船,疲惫地将额头抵在船身上:“将治愈的羊乳交给你们,我也算帮上荷鲁斯最后一个忙了。这个世界,我已无执念,自然应该回归尘土。”
“不过,在最后离开之前,我再送你们一个礼物……”
哈托尔终于彻底变得透明,完完全全消散在无花果树下。
宁爻一言不发,肃然地目送着这位神明走完最后的时光。
失去神明的无花果树林也开始凋零,他们头顶青翠茂密的树叶逐渐枯萎发黄,生机流失,泯然如大墓地戈壁中的杂乱枯枝一般。
一个懒洋洋的、没心没肺的声音突兀地在宁爻耳边响起:
“啊?这就没了?”
“她刚刚不是说最后送一个礼物来着?”
“是啥?我没看见啊~”
宁爻瞪大了眼:“你t会说话了?!”
小船绷直了桨:“你t能听见我说话了?!”
宁爻:“你t还会说脏话?!”
小船:“我t早t想骂你了!来啊!互相伤害啊!”
宁爻:“我t给你一拳掼进翔里你信不信?”
小船沉默了。
它真的很害怕被宁爻一拳掼进翔里,更怕宁爻乘船的时候趁机吐它身上,船认怂。
见到小船老实下来,宁爻才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