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魂灵,流不出血,也没有眼泪,面对难以忍受的痛苦甚至做不到昏厥。
活生生将原本属于已经灵魂一部分的荷鲁斯之眼剥离,这种疼痛已经超越肉体的极限。
荷鲁斯之眼却一直十分安静,既不反抗挣扎,也不出声提醒,只是默然地允许一切发生,若不是钟鸣的攻击还在继续,宁爻几乎都要以为他已经被挖走了。
宁爻无法逃离钟鸣,也找不到有效的反击手段,只能全凭着精神力硬扛到现在。
快做些什么,快做些什么啊。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荷鲁斯之眼迟早会被钟鸣夺走。
她不惧生物毒素,刚刚悄悄已经使用的黑雾侵蚀也破不开她的防御,之前召唤的死灵鱼群顶多弄脏她的衣服……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对钟鸣能起效的攻击么?
宁爻深恨自己总是太过随性,一路走来甚至没能敛到什么强而有力的攻击技能。
雷……雷符呢?
宁爻朝着自己的肉体伸出手,试图将衣兜里的符箓召引过来。
“还有精力分心?”
紧盯着宁爻的钟鸣轻易便看穿了他的想法,随即唤出一面光洁透明的玻璃穹顶,倒扣下来,将两人完全笼罩其中,隔绝了宁爻与外界的一切感应。
钟鸣的手指像生根一般扎进他的脑中,狂风骤雨般地击打着宁爻与荷鲁斯之眼摇摇欲坠的连线。
啪嚓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好像是与神器之间的缘线崩裂,又好像是灵魂被击碎的声音。
又或者,是一场不破不立的涅盘。
“我的魂体不是我的灵魂,我的精神才是。”
“即便是身死魂消,但精神不会泯灭。”
“这才是我活下来的【核】。”
“如果你想要争取的自由……”宁爻喃喃“是建立在剥夺他人权利的基础之上,那么你也不过是……另一种强权的压迫罢了。”
眼球渐渐变得滚烫,仿佛要灼穿大脑。
钟鸣扬起眉毛:“挑这句话作为你的遗言的话,我倒是有几分欣赏。”
“可惜,我还以为,我们能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