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悍被岁月和病痛所侵,竟淡薄了不少。
宇文晔喃喃道:“父皇……”
却见宇文渊沉静的看着他,也没有了刚刚要治罪时的威严,开口时,口吻中竟有三分无奈:“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
宇文晔道:“父皇?”
宇文渊又道:“你们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帝?”
宇文晔急忙跪伏在地:“儿臣不敢。”
宇文渊想要起身,可刚刚的一阵剧痛消耗了他大部分的力气,一动之下竟不能立刻站起身来,他只能一只手撑着桌案,勉强让自己坐直了身子,看上去不那么老,也不那么虚弱,然后说道:“朕是老了,可朕还没糊涂。你们弄这一手,不外是要让朕明白,这些人朕就算能给别人,别人也镇不住,只有你,只有你手下那些听命你的人,才能。是吗?”
宇文晔低着头,没接这话。
宇文渊的确还没有老得糊涂到连这一手都看不清的地步,这不过是两边的手段,和他要扩充十二卫,和宇文渊要调走他的臂膀一样。
宇文渊道:“朕只是没想到,你为了保住申屠泰,让千牛卫和骁卫军在宫门械斗也就算了,你竟然为了保住裴行远,把户部的人都压住了。”
宇文晔低着头没动,可眉心却微微一蹙。
户部……左侍郎陶赫?
他想了想,沉声说道:“儿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
宇文渊冷笑一声,拿起桌案上的一封文书掷到他的面前:“陶赫突然来向朕告病,说是患了恶疾,要回洛阳老家休养。”
“……”
“户部的左右侍郎,一个要被朕调去洛阳,一个要回洛阳养病,那朕的户部还能有谁来做事?”
“……”
“你就是这么卡朕的脖子的?”
宇文晔并没有伸手去捡那封落在自己面前的文书,可只一看上面“请沐休”几个字,再听宇文渊的话,也就明白过来。
户部的最高官员是尚书,可这个官职向来不会做什么实事,只统管大局,并且每年年初向皇帝禀报朝廷的财政要务即可,而这些要务都是要交给左右两个侍郎去做的,现在宇文渊要调走户部右侍郎裴行远,虽然身为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