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有多少敌人,自相扰乱惊慌,一时间局势混乱至极。
中军帐内,刚刚睡下的秦淳披甲而出,望着西边火光冲天的景象,怒道:“韦高这个蠢货,难道我没有提醒他今晚要小心提防?”
周遭的亲兵讷讷不敢言,防备夜袭是为将者的常识,秦淳当然会顺口提一句。然而无论他本人还是下面的武将,内心里都不认为齐军有主动出城求战的勇气,除非驻守广陵的是以悍勇著称的淮州镇北军。
秦淳平息着心中的怒意,寒声道:“即刻传令桑迈,让他亲率右卫骑兵赶赴西营,务必要将这股齐军围住,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遵令!”
亲兵拔腿就跑。
西营的状况自然惊动了景军各部,然而没有军令的情况下谁都不敢擅动,万一造成更大的骚乱甚至可能会波及全军,景军各将虽然骄横也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这便给了齐军五百骑极其宝贵的时间。
陆沉很清楚这一点,他不断喝令身后众人跟上,然后带着他们横穿敌军西营,径直冲向那座位于核心区域的营帐。
三十余丈的距离却没有想象中那般顺畅。
越来越多的景军士卒出现,其中一些人甚至来不及披甲,拿着兵刃便嘶吼着拦在前方。
驻扎在这座营地的是景军左卫一千五百骑,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牵马上阵,但他们还不至于离了坐骑就不会厮杀。
景廉人骨子里的凶悍在十分危难的境地中被彻底激发出来。
然而他们面对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士卒。
如果是两军对垒摆明车马,陆沉带来的五百人很难做到令行禁止,时间一长自然会是一盘散沙。
但是眼下这种一片混乱火中取栗的场面,恰恰是这些高手最擅长的乱战。
更何况领头的陆沉没有任何退缩怯懦之意。
唯有向前!
无论是谁挡在前方,陆沉、林溪和李承恩就像是最锋利的刀尖,一往无前披荆斩棘,带着五百骑杀出一条血路。
越过重重阻碍,来到那名身材魁梧的景军武将近前。
其人正是左卫轻骑主将韦高,在秦淳麾下素以固执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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