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陷,自己在茫然与恐惧中担起延续国祚的重任,那时候他整晚都睡不好,唯恐睁开眼便听到景朝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的消息。
彼时彼刻,他怎能想到这十二年来自己不仅守住衡江以南半壁江山,还能转守为攻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
群臣渐渐平息下来,李端动情地说道:“若非有朝中众卿忠心耿耿,边军将士舍命为国,焉能有此大胜?朕这些年每每想到旧都沦陷,天家宗庙被毁于一旦,便常有万般愧疚之心,若干年后将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朕……朕实在是不孝子孙啊。”
天子声音发颤,登时引来下方更大的声浪。
“陛下,是臣等无能,不能为君上分忧,臣罪该万死!”
“陛下,阴霾渐去,光明复现,我朝定然能收复江北故土!”
“还请陛下宽心,万万以保重龙体为念!”
群情汹涌,好一派纷繁喧杂场景。
陆沉微微垂首,一言不发,静静地旁观着这等景象。
李端喟叹一声,抬手擦了擦眼角,又颇为欣慰地说道:“如今江北大捷收复七城,百万百姓重归大齐治下,朕这些天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今年岁末大祭,朕要将此战的战俘和胜果献于太庙,告慰天家历代君王之灵。”
群臣纷纷颔首称颂。
李端又道:“朕今天想同众位卿家说说心里话,藏了十三年的心里话。元嘉之变,如今提起的人越来越少,朝堂之上几近绝迹,朕知道众位卿家是不想让朕难堪,但是朕如何能忘?旧都失陷、皇宫被焚、宗庙被毁,先皇、母后与诸位皇兄薨逝,大齐遭受立国百四十年从未有过的耻辱。”
他双眼微微发红,望着群臣说道:“这是朕的耻辱,是诸位爱卿的耻辱,更是大齐朝廷的耻辱!朕,一日不敢或忘!”
在听到这句话后,陆沉的心情稍稍有些怪异。
他能理解皇帝如此激动的原因,毕竟对于一位有着宏大抱负的帝王而言,南齐的境况实在尴尬,外有强敌内有掣肘,无论想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影响。要不是有萧望之和厉天润这两位名将的支撑,李端或许什么都不成。
但是这其中有件事和陆家有关,当年河洛城那把烧死先帝和太子的大火,是陆通苦心孤诣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