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锐士营的同袍从侧面杀入景军本阵,前方敌人出现明显的慌乱之后,艰苦鏖战的来安军将士在康延孝的率领下,奋起最后的力量大步向前,将骑兵撕扯开的缺口不断扩大,然后迅速朝两边蔓延。
陆沉脸上满是血污,此刻他根本来不及擦拭,唯有持续向前挥枪挺进,用几乎燃烧自己生命的方式杀死挡在前方的敌人。
裴邃和段作章立刻察觉到景军本阵的松动,纷纷带着麾下将领,握着兵器展开最后的强攻。
在陆沉找到那个破局的关键节点后,战场的形势瞬间明朗,犹如春日的阳光照射之下开始融化的冰雪,又好像夏天清风之中依次倒伏的青草,景军步卒从点到面,开始出现大规模的溃乱。
女鲁欢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此刻莫说是他,就算庆聿恭本人亲至,也绝对没有可能扭转败局!
这位被庆聿恭寄予厚望、本打算将来让他成为一方主帅的大将,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双目赤红地下达最后一道命令。
“通传骑兵,请他们立刻撤退,我们将尽力断后!”
周遭所有人凝望着瞭望车上的主将,有人面露惶恐,有人眼中含泪。
四面八方都是淮州军,己方的阵型已经无法维持,越来越多的缺口出现,而那支杀入阵中南齐骑兵正朝中军冲来。
此刻他们心里很清楚,断后二字的含义。
唯有死战,战至死亡。
几名传令官擦去眼角的泪水,大步走向鼓手,片刻之后一阵悲壮的鼓声响彻在天地之间。
女鲁欢走下瞭望车,从亲兵手中接过自己的兵器,沉重却坚定地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各自突围而战,能走一个是一个!”
亲兵们望着这位满面死志的主将,咬牙道:“愿随将军死战!”
“那便死战!”
女鲁欢丢下四个字,转身朝着陆沉率领的骑兵走去。
此时此刻,景军步卒的大阵已经彻底破碎,被数万淮州军分割包围,陷入各自为战又无法突围的绝地。
而在战场的西南部,当鼓声传入耳中之后,拔里海心中陡然一震,他艰难地转头望向那边的战场,随即对庆聿怀瑾说道:“殿下,撤兵吧!”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