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默然无言,不复先前的坚决。
这个时候他心里确实满是疑惑。
萧望之在进京后过得一点都不安逸,天子对他远远谈不上信任,要不是考城大败危及边疆,这位首席军务大臣说不动早就被完全架空。
而韩忠杰作为天子的心腹,在军事院内部合纵连横,处处与萧望之作对。
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萧望之居然会替韩忠杰说话。
端坐在龙椅上的李宗本更是心情复杂。
他不觉得萧望之心怀不轨,因为对方原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用静静地看着就行。
薛南亭的控诉强悍有力,完全堵死了李宗本宽宥韩忠杰的所有可能性,他若不想闹得天下皆知,尤其是要顾及边军将士对他这位天子的观感,那么采纳薛南亭的建言是唯一的选择。
见薛南亭依旧沉默,另外两位军务大臣张旭和陈澜钰先后表态,他们肯定是支持萧望之的建议,本质上还是帮天子解围。
禁军主帅沈玉来一如往常,沉默地站在那里。
如今手中没有一兵一卒的李景达则微微低着头,看着脚边的金砖地面,没有像往常那样旗帜鲜明地声援萧望之,当然也不会提出质疑。
张、陈二人表态之后,文臣这边也有了动静,礼部尚书胡景文和吏部尚书李适之相继附和萧望之的意见,右相钟乘则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似乎这场激烈的冲突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又或许是最近这段时间那些御史们不厌其烦的弹劾,让这位一贯谨慎的右相更加沉默寡言。
薛南亭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垂首道:“国公言之有理。”
这便是表明了态度。
李宗本心中一松,降爵也好罢官也罢,韩忠杰肯定会不舒服,但是时间能够抹平一切纠葛,再加上自己将来在适当的时机让他重新走上朝堂,相信便能顺利解决这个问题,而且不留隐患。
这项议题草草结束,最终的结果是罢免韩忠杰身上的所有职务且降为子爵,当朝拟旨成为决议,无需等到韩忠杰返京自辩。
薛南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有些失望,亦有几分不解。
他觉得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萧望之都没有替韩忠杰开脱的理由,或许如对方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