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应声而出。
景帝平复胸腹中的躁郁,道:“解除九门戒严。”
“臣遵旨!”
交鲁自然不会多问,随即大步离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位重臣奉召入宫,及至怀仁殿,天子已经坐上那副轮椅,对他说道:“陪朕出去逛逛。”
“是,陛下。”
来人便是南京路留守兀颜术。
遵照天子的指示,他推着轮椅在宫内缓行,逐渐接近满目清冷之景的太华池。
初雪已停,偶见纯白。
宫人和护卫们远远跟着,兀颜术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
景帝双手拢在小腹前,忽地轻声道:“朕大约还有两年的寿数。”
兀颜术双手猛地一紧,脸上泛起悲伤与惶恐。
景帝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太华池,微微一笑道:“那个书生真的好手段。”
兀颜术悲愤地问道:“陛下,当日暗器中有毒?”
“算是吧。”
轮椅在池畔停下,景帝稍稍调整坐姿,然后平静地说道:“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毒药,否则太医们不会察觉不到异常,更像是那个书生积攒数十年的怨毒之意。在你刚刚接到朕的旨意之时,那几日最为凶险,朕不幸染上了伤风之症。或许是上苍垂怜,亦或是朕这几十年每日不辍勤练武功的回报,朕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听到伤风二字,兀颜术面色一变。
身为领兵大将,他当然知道这种病症的可怕,一些士卒在战场上受伤感染,发病后存活者不足一成。
他紧张地说道:“陛下静心调养定能恢复如初。”
“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无法逆转的,人的寿数是这样,国家的命运亦是如此。”
景帝摇了摇头,淡然道:“当日面对那书生的舍命一击,放眼朝堂上下,除了朕和庆聿恭之外,没人可以活得下来。此伤尚未痊愈,朕又染上伤风之症,虽侥幸存活下来,仍旧被两种伤势破坏了生机,往后不过是仗着几十年苦练的底子苟延残喘罢了。当然,两年是最坏的打算,或许朕还能多活一段时间,但是这并不重要。”
兀颜术渐渐明白天子召他入宫的缘由,垂首道:“陛下,不知臣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