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中拉近了许多,薛南亭再度看向李公绪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了然之意,然后对李道彦说道:“老相爷,陛下肯定不会同意您乞骸骨,朝廷离不开您掌握大局,我和诸位同僚亦需要您的指点,故此还请老相爷暂息此念。”
他望着这本摊开的卷宗,缓缓道:“接着查下去吧。”
“话虽如此,牵扯的人若是太多了,终究存在一些风险。”
李道彦轻轻一叹,随即说道:“终究是要离开的。伱今日是初次登门,老朽不好驳了你的好意,既然如此,此事暂且不提。只不过近来秋高气燥,郎中说老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朝中的政务还望你能多担待一些,老朽感激不尽。”
他说的便是薛南亭的长子薛若谷,现为翰林院修撰。
车厢内传出一个平静的声音:“去李相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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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东北面的值房内,薛南亭端坐案前,面前摆放着一本厚厚的卷宗。
行出十余步后,他忽地扭头看向西北方向。
这位刑部侍郎一直站在其父的光辉之下,素来不显山不露水,似乎除了出身好之外便没有太多值得夸耀的地方,可是薛南亭不会如此肤浅。
过往年间,李、薛二位曾经无数次坐而论道,但是地点局限在中书官衙内,一旦走出那座藏青色的建筑,他们在外人面前基本不会有过多的交流。
薛南亭朝少年望过去,并未俗套地出题考校,只是看着少年清澈又沉静的目光,微笑道:“此子能得老相爷耳提面命,将来必是大齐栋梁之才。”
然而在私底下,这两人几乎没有交情可言,纵然锦麟李氏和清源薛氏都是江南鼎鼎有名的望族。
虽然薛南亭还没有说明,但李道彦很清楚究竟是何事能让此人感到为难。
车夫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从自家老爷的口中听到“去李相府上”这样一句话,而且是在没有提前下帖的情况下,可谓开天辟地头一回。
李适之谦恭地说道:“右相登门乃是鄙府的荣幸,岂敢有见怪之意。家父在正堂相侯,右相,请。”
世人皆知,大齐两位宰相在政务上配合得颇为默契,李道彦老成持重,薛南亭锐意进取,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