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君臣必然会因此产生矛盾,最终景帝应该能压服庆聿恭,强命景军踏进我军设置的陷阱。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问题就在于如何让景帝得知并相信朕已经是垂危之身。”
李端接过话头,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件事朕早就有了安排。”
陆沉好奇地看着他。
没过多久,一位中年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御花园,穿过宫中内监和禁卫,径直来到赏月亭中。
“臣秦正参见陛下。”
来人正是织经司提举秦正。
“平身。”
李端抬手示意,然后对陆沉说道:“其实朕一直不太相信密探的作用,毕竟时间和距离是制约情报传递的现实问题,很多事情如果当时不能给出决断,几天甚至十几天后早已没有意义。不过秦正对朕说,织经司最大的作用不是在纷繁复杂的战场上猜测敌人的动向,而是用水磨功夫在敌人的心脏上埋下一根刺。”
陆沉瞬间明白过来。
李端遂对秦正说道:“那根刺现在还能不能用?”
秦正言简意赅地回道:“回陛下,没有问题。”
李端点头道:“很好,那就让北面那位皇帝知道,朕命不久矣,而且为了避免影响边军将士的士气,朕会尽力遮掩自己的病情,甚至有可能在驾崩之后秘不发丧,不告知边军将帅。”
秦正看着矢志追随的天子,心里涌起一股深沉的悲痛,躬身垂首道:“臣遵旨,请陛下放心,臣会将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李端又对陆沉说道:“至于你,现在你要认真筹划这件事的细节,和萧望之、厉天润做好配合与准备。”
陆沉起身道:“臣遵旨!”
李端缓缓呼出一口气,望着东边墙角那几株寒梅,眼中的眷恋很快变成慨然豪迈之色。
“只要景帝抓住这个机会,他必然会逼着庆聿恭出手,而最终景军惨败之后,朕很好奇他会自己承担这个错误,还是将罪责推到庆聿恭身上。无论如何,这对二十年来无比默契的君臣之间终究会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这就是朕送给他们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