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聿恭望着北方汹涌而来的数万齐军,目光停留在左边那数千衣着简单却极为凶悍的士卒身上,缓缓道:“殿下,齐军伏兵里面这数千人是沙州七部的土兵。”
四皇子心中一震。
在江北待了这么久,他对燕国沫阳路和南齐靖州的地理情况有所了解。
正常情况下,南齐军队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越过边境,在沫阳路境内绕一個圈子出现在雍丘北方,余下便只有一种可能。
这支齐军伏兵是从沙州北上,通过沙州七部的土兵作为向导,长途奔袭至景军身后。
想到这儿,四皇子怒发冲冠,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撒改这个废物!”
早在去年秋天,景帝便让撒改图谋沙州,以便开辟第三处战场,绕过衡江天堑直取江南。
撒改最终没有完成这个任务,沙州七部被陆沉拉向了南齐那边,如此倒也罢了,毕竟景军当年杀了八千沙州土兵,这同样是一桩血海深仇。
问题在于明知沙州七部倒向南齐,景帝又让撒改派人盯着飞鸟关,结果他的人就像瞎子聋子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现,任由数万齐军摸到了雍丘北边,这是何其荒谬的事情?
庆聿恭看了一眼这位脸色铁青的皇子,言简意赅地说道:“殿下,现在不是追究谁该负责的时候。”
四皇子压制着胸中的汹涌怒意,点头道:“请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向父皇和满朝公卿说明此事!”
庆聿恭微微颔首,旋即策马向前,背影萧索又透着几分苍凉。
十六面大鼓同时发出的号令响彻天地之间,最先有所行动的自然是拓特和兀林誉,因为他们距离景军主阵地最近。
两人几乎是同时做出反应。
兀林誉当即率四千余夏山军骑兵从侧面迂回,意图快速前往主阵地后方阻截陈澜钰率领的金吾大营三万锐卒。
拓特则果断放弃继续进攻齐军左翼,即便南齐京军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他也只能满怀悲愤地率领两万步卒转向东北,试图冲进主阵地与主力汇合。
然而他们又岂能轻易如愿?
四千余夏山军骑兵才刚刚启程,北边的飞羽军便分出一半骑兵,返身拦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先前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