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宗本对今天的陆沉有点不适应,那个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年轻权臣哪去了?
陆沉这般温顺恭谨,反倒让李宗本没有借题发挥的机会,他只能点头道:“爱卿不妨细说。”
陆沉的语调略显沉重,缓缓道:“陛下,臣自从先帝朝建武十二年从军,迄今已有六年,这当中与家父相聚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七个月。方才李尚书曾言,家父年过五旬,却几乎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这次家父来京主持臣的婚礼,那日在京郊相迎,臣注意到家父老态渐露,顿感自己不孝,心中愧疚难言。”
说到动情处,陆沉不禁喟叹连连。
李适之和陈澜钰这会都不好接过话头,其他人更不会打断陆沉的感慨。
龙椅之上,李宗本逐渐察觉陆沉的心思,但他却不好加以批驳。
陆沉继续说道:“然而臣并非真心不孝,只是以身许国,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宗本明知他想要说什么,也只能耐着性子劝慰道:“爱卿忠心为国,莫要太过自责。” “谢陛下体谅。”
陆沉拱手一礼,然后情真意切地说道:“当时看到家父的老态,臣便想往后无论身处何地,都要将家父带在身边,尽可能侍奉老父以尽孝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此乃人世间极悲痛之事。臣每思及此,不禁惶然难安,故而臣委实不能让家父留在京城,以致父子相隔千里难见一面。”
李宗本看着这位神情黯然的年轻臣子,不得不点头道:“爱卿之为难,朕亦理解。”
右相许佐顺势说道:“国公这等孝心,实在令人动容。”
陆沉感佩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对天子说道:“陛下,国朝以忠孝治天下,朝野上下皆以此为圭臬,臣岂会例外?臣蒙受先帝与陛下隆恩,理当竭尽全力报效朝廷,定不会有丝毫迟疑。恳请陛下允准,让臣能够忠孝两全,既不负天子信重之意,亦不负家父养育之恩!”
“请陛下成全!”
陆沉躬身一礼,极为郑重。
李宗本连忙抬手道:“爱卿平身。”
他不着痕迹地看向陈澜钰,发现对方面色沉静,显然没有再纠结此事的打算。
视线转向李适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