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李适之略显艰难地说道:“陛下,恕臣直言,在没有真凭实据的前提下,委实不宜大动干戈。”
“没错,朕也是这样想的。”
李宗本微微颔首,随即看向两位宰相说道:“朕今日坦诚相告,只想听薛相和许相一句实话,朕还是不是大齐的天子?”
他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其用意已然不言自明。
薛南亭垂首,沉重地说道:“陛下此言令臣羞愧难当。”
许佐稍稍沉默,最终亦躬身道:“陛下,臣累受皇恩,岂敢有那等大逆不道违逆纲常的想法?”
“先皇没有看错两位宰执,朕也没有看错。”
李宗本似乎放松了一些,感叹道:“朕当然知道边军对于大齐的重要性,朕从未忘记先皇的遗愿,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亏欠边军将士,务必会保证边疆的安稳,此事还请你们放心。然则陆沉权柄深重,倘若他真有不臣之心,朕又该如何守护先祖基业?若无两位宰执和李卿家的支持,朕实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等局面。”
至此他的心思已经显露无疑。
今日这场密谈并非是要给陆沉定罪,而是他要争取到两位宰相的全力支持,如此再加上他这两年掌握的心腹嫡系,以及李适之代表的江南门阀势力,足以钩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身在京城的陆沉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薛南亭轻叹一声,进言道:“陛下,此事理应慎重。”
李宗本颔首道:“薛相放心,即便织经司找不到那个宁不归,朕也会等高氏兄弟拿来京城,从他们口中得到确凿的供认,才会决定下一步如何进行。”
薛南亭和许佐对视一眼,最终不得不认可天子的决断。
眼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陆沉和刺驾弑君的乱臣贼子没有实质性的关联,否则这件事的性情就会截然不同。
他们这些年一直包容陆沉刚硬的脾气,还会经常尽力帮他遮掩转圜,但是如果陆沉真将那个宁不归收入麾下,他们身为先帝的托孤重臣、大齐当朝宰相,难道也能对此视而不见?
在两位宰相心情无比沉重的当下,李适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佐。
然后垂首低眉,极其恭敬地对李宗本说道:“陛下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