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弑君篡逆的乱党,届时许太后再让李宗简承继大宝,你便可以掌控内外大权。”
“李宗简?”
李适之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过多评述。
崔余凝望着他深邃的双眼,终于问出他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大兄,你从何时开始有了这个取而代之的念头?”
“大抵是在十二年前。”
李适之没有遮遮掩掩,坦然道:“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家父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一方面他要继续维护先帝的威仪,另一方面又要想方设法安抚各家世族之主。我看着他那般艰难,最后却是两头不讨好,心中便猛然跳出一个念头,锦麟李氏支撑着大齐江山,为何还要如此自苦?”
“既然这般为难,索性不如自己来。”
崔余心中震动不已,即便他拥有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学天赋,在明面上脱离锦麟李氏之后,一路变强高居江湖武榜第二,此刻也不禁失神。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轻叹一声道:“我总觉得有些急切。”“之前对你说过,我知道时机还没有完成成熟,但是已经不能继续等下去。”
李适之眼中泛起一抹寒芒,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一般,重复道:“丁会没死,不能再等下去了。”
当时间来到寅时初刻,这场下了大半夜的雷雨终于有了减弱的迹象。
后宫,天子寝殿。
龙床之上,李宗本睡得不怎么踏实。
这些天他没有和宁皇后同床共寝,或许是因为心里压抑着太多情绪,想要独自一个人静一静。
今夜亦是如此,前半夜听着雷雨之声,迟迟无法入眠,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陆沉这个名字。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即便陆沉没有参与皇陵刺驾案,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内幕,至少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跑不掉。
还有丁会刚到定州便遭遇刺杀,韩忠杰始终无法起复,那股莫名其妙的京察风波,陆通不肯留在京城等等,如是种种都能说明陆沉并非世人想象中的那般忠诚。
到了这个时候,李宗本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这次绝对不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等苑玉吉将高家兄弟捉拿来京,他便用此事作为切入点,剥夺陆沉手中的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