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弱臣强的局面,你永远不必怀疑那些忠臣的心志。最重要的是,现在皇帝年幼不知事,皇后虽然聪明终究是女流之辈,再加上沉儿这段时间进退有度,所以还能大抵相安无事。然而皇帝总有长大的那一天,等到他十六七岁的时候,沉儿还不到四十岁,你觉得君臣能够和谐相处?”
林颉默然。
这次来京城走一遭,全程旁观那惊心动魄的四天,他不得不修正自己的一些想法。
这个世道杀人确实有用,但是若想让别人心悦诚服地跟着你走,就不能随意举起刀枪,即便要杀也要明正典刑,就像陆沉前几天下令处决八百多名钦犯,除了吓到一些胆小的百姓,并未掀起什么风浪,反倒有很多人说他杀得好,尊称他为大齐的功臣柱石。
如陆通所言,陆沉虽然还没有加封王爵,但他毫无疑问已经走到人臣的顶点,至少手中的权柄达到了这个层次。
一念及此,林颉沉吟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必须要走出那一步。”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陆通轻声叹息,缓缓道:“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顾念情义二字。李端在那几年将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军小将提拔成军方首脑,加封他为大齐历史上最年轻的国侯,这份恩情不可谓不重,他一直难以割舍也很正常。重情重义当然是一个人优秀的品格,可是到了他这个地位,若是太过注重,未免……”
林颉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忽地轻声笑了起来。
陆通不解地看着他。
林颉微笑道:“兄长,或许你真的不太了解你的儿子。”
陆通奇道:“莫非你了解?”
“肯定没有你了解,但是你关心则乱。”
林颉敛去笑意,正色道:“我女婿重情重义不假,但他可不是那种满脑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迂腐道学,如果他真的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为何不阻止李适之出手?旁人或许看不明白,难道你我还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洞悉李适之的阴谋,只要他愿意阻止,至少李宗本不会死。”
陆通微微一怔。
林颉笃定地说道:“今天是小皇帝的登基大典,晚些时候肯定会论功行赏,陆沉的收获肯定最丰盛,我相信他不会拒绝,眼下他确实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