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妇人们不是在家里哄着孩子,就是觉得不便出门。
在场的众人竟没有一个人,适合给他搭把手的。
“咱们总不好让娘躺在地上,让村里的叔伯们看笑话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脸上还挂着被他娘喷溅的血渍,看上去相当瘆人。
大宝皱了皱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二房的婶子下不了床,大丫又去了顾家当丫头,他又何至于亲自动手。
大宝不情不愿地弯下身子,跟二宝一起抬起他娘,两人气喘吁吁的把人抬回了屋子里。
余茂才在见到被抬进屋的建成媳妇时,狠狠地愣了一下。
刚才她在院子里,不断拍打房门,呼喊几个儿子的声音,他在屋里全都听到了。
只是那毕竟是别人家的儿子,更是人家的家事。
他一个同族的兄弟,帮忙守着余建成,已经是够不错了。
哪里还能管到他家儿子的头上去?更别说冲上去,说教几句。
等到钱芬芳也被她的两个宝抬上了床,几乎是毫不怜香惜玉地扔在床上。
余茂才再也坐不住了。
他能在一旁守着伤重昏迷的余建成,却不能连他的媳妇也一起守着吧!
男女总归有别,何况他只不过是族兄,怎么好意思再留在屋里。
“你们兄弟俩个先守着,照顾你们爹娘。”
“我出去看看,你们家三宝把吴大夫请过来没有。”
余茂才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屋子,临出门前,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钱芬芳的嘴角,还挂着殷红的血迹。
他暗自在心底摇了摇头,想到自家那三个闺女,以后给她们找夫婿,可千万要擦亮眼睛。
绝不能找像建成兄弟家里,这三个儿子似的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