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闻言,忍不住蹙眉。
荣昭南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声音清冷:“但在76年大运动结束之前,粤省与港府之间的边境就有走私活动。“
“76年之后,走私和偷渡更频繁,冒险翻越电网游泳去港府的人也不少,或许那时候他们就联系上了。”
宁媛闻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片段,将这些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
她想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印象。大概是77年过年那段时间,唐珍珍开始频繁地和沪上家里通信。此后,她就突然喜欢上把玩我的翡翠辣椒,总想让我送给她。”
宁媛一边回忆一边说:“其实,我们一起插队四年多,唐珍珍早就见过我的翡翠辣椒了。她以前虽然也觉得挺好看,但从来没有表现出很强的兴趣。”
“因为那时候不兴戴这种被视为封建残余的金玉之物……但77年后,唐珍珍便对我的那枚翡翠辣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屡次想要据为己有。”
也就是说,唐珍珍的父亲很有可能在77年左右就与查家的人取得了联系!
宁媛垂下眸子,哂笑道:“有些事,再回头去看,真是草蛇灰线,有意思极了……”
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好不容易调出绢纺厂,去了木材厂,在门市部当财务。
那时候,她不懂任何财务知识,就天天努力加班去学。
很快,她因出色表现赢得了宝贵的赴港府旅行的机会。
待行归来,她满心欢喜地带着从港府精心挑选的特产,去探望养母宁锦云,想求个妈妈的夸奖。
却不料,宁锦云却忽然怒不可遏,手持拐杖,毫不留情地向她打来,骂她不孝,骂她竟未允许便前往港府,置家中年迈的母亲于不顾。
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般的责骂,让她深感愧疚。
她只以为是养父去世之后,养母性情变得怪癖,对自己无比依恋。
如今想起来,却觉得处处蹊跷。
宁锦云的那些举动哪里是依恋自己,分明是不许她去港府罢了。
再想起唐珍珍对自己的处处打压,包括不许卫恒哥关照自己,如今想想,也不只是单纯的妒忌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