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横竖太医已经诊断过,尚无性命危险,明日再过来就是了。”
沈迎安在抚安王府里养了这许多日子,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身子娇弱,病况连连的她了。
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后,已经是后半夜。
沈迎安熬得两只眼睛通红。
玉银心疼不已:“奶奶,您也歇着吧,让奴婢来。”
她摆摆手:“那几位妈妈呢,还有小少爷的奶母何在,都叫来吧,我有话要问她们。”
“她们都在隔壁梢间候着呢,那奴婢这就去叫她们。”
几盏烛火微弱地跳动着,将沈迎安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在墙壁上隐隐颤动,甚至都看不清轮廓。
窗外起了风。
她早已命人将屋内的窗户都关好,还将孩子挪到了床榻内,四周垂下了幔帐,被一股药味充斥着,连孩子原
先的奶香都被遮掩了不少。
沈迎安很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吱呀一声,紧接着细碎的脚步声鱼贯进入,由远至近。
不一会儿,几个妇人婆子便跪在沈迎安的面前。
她坐在桌边,单手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抬起眼:“说吧。”
夜还浓密着。
风也越发紧了。
一阵阵吹着窗框,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这些个下人们才纷纷离去。
沈迎安双目茫然直视着前方,哑然无言。
忽儿,她猛地一把将茶壶桌摆等物都摔在地上:“王八蛋!这个老虔婆!!”
玉银泪流满面:“奶奶,咱们就这么忍了么?”
忍?
这个字从沈迎安的心头缓缓飘过,还没怎么样,就已经将那心头最柔软的一块肉割裂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一人便罢了,忍忍过去。
可孩子还小,如何能忍?
“你方才也听见了。”她声音透着无端的寒气,“若非她故意支开我儿屋中的婆子奶娘,我儿也不会着凉,更不会饿了大半日,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无人问津。她倒好,回头将这些个事情一股脑栽到下人们的头上便成,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