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有了这个心思,哪里是婆娘能管得住的,如今他人又不在府里,即便奶奶您有多少手段都施展不开呀。瞧瞧今日,二奶奶身后可是有人帮着撑腰的,那夫人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她与二奶奶交好,必然跟您不睦,您又何苦来的。”
芙鹃语重心长,这番话当真是掏了心窝子。
伍氏怒气未消:“你什么意思?!连你也偏帮着那马氏来作践我?!”
“奶奶哪里话,我与奶奶是自小伴在一处的情分,眼里心里只有奶奶,奴婢只是心疼您。想您在娘家那会儿,多富贵多娇养着,如今呢……也是命数不济才这般。”
芙鹃一番话,勾起了伍氏心底最大的伤心。
她再也忍不住,拿着帕子捂脸,哭声不断。
说起这一段她何尝不后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芙鹃上前替她顺着后背,又温言道:“奶奶快别伤心了,仔细自个儿的身子,要我说呀,以奶奶的品貌咱们回了云州,什么好人家寻不到?非得在这圣京作甚?”
“你懂个屁!”伍氏深吸一口气,狠狠忍住了哽咽,“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呢!云州那鬼地方我是不想去了,你也不想想,我一个没了男人的寡妇再嫁,又能寻到如何好的人家?我算是看透了,什么正头老婆的风光,我呸!你瞧瞧文家这头,在圣京连个芝麻都不算,家里吃穿用度就比咱们好了多少!”
说罢,她犹自不服,哭得通红的眼眶眯了眯,迸发出骇人的锐芒:“她说不成便不成了?都是一家子,凭什么她吃香喝辣,我就要在家里守寡?!我还没骂他们文家故意呢,叫一个病痨鬼给我做丈夫,白白坏了我的姻缘!”
闻言,芙鹃立马不吭声了。
自小服侍伍氏,她很清楚自己这位主子的性子。
若是再劝,怕连她都要跟着一起遭殃。
略饮了一口茶,伍氏擦了擦眼角,回过神来:“你方才的话倒是提醒我了,她马秀兰有什么……不过是巴结攀附罢了!你去前头瞧瞧,那夫人走了没有。”
还没说完,她又拉着芙鹃的袖子,在其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芙鹃眼眸微动,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