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着衣角,都快扯破那上头的绣线。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他走就走了,还带走了一房姨娘!在他眼里,你这个正头
老婆都不如一个小妾!!”
“他走的时候你为何不来报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沈夫人每骂一句,王氏就眼皮微动一下。
骂到最后,王氏紧紧咬着下唇,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被咬得发青发白,从面上流露出几分愤愤不平来。
“母亲这意思……二爷离府这事儿是怪我喽?”
她缓缓抬眼,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显得有些枯槁木讷,已经绝望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婆母,好像能看出两个窟窿来。
冷不丁触到这双眼睛,沈夫人也心头颤了颤。
“为人妻,你就该服侍好男人,若非你没用,瑞儿又怎么可能被外头的女人迷了心窍!做出这些放任浪荡的行径来!!”沈夫人定了定心神,继续理直气壮。
王氏苦笑连连:“母亲,我自从嫁进门,可有一日不敬不孝?对您对二爷都尽心尽力,如今家中出了这档子事,您却只怪我一人?我倒想问问,为何您要把二爷教成这样?!”
这话憋在她心里许久了。
原本想着忍气吞声,就这样过一辈子算了。
横竖有个正房奶奶的头衔在,自己又是入了家谱的宗妇,虽不是亲生、但膝下也有一子,也算往后有个依靠。
没想到沈瑞还能擅自离府,将这一大摊子狼藉都丢给她一人面对。
婆母不但不说自己儿子的不是,只盯着她一人埋怨。
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怪她不贤惠不会伺候男人。
眼前一片模糊,
脑海中回想起长嫂曾经与她说笑时提起的一句话——“人家都说男人是顶梁柱,我却觉得女子才是那个撑起一切的倒霉蛋呢,男人不上进,怪女人不贤惠;男人在外头风流快活,也怪女人;横竖这些人都好得很,出了问题都是女人的锅,女人要是没了,这锅又该给谁端着呢。”
那一日,长嫂说起这话时,唇畔含笑,眸光冰冷讥讽。
她一锤定音:“偏偏说这话最多的,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