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梦阳勉强从其中两幅的落款处认出了“溪堂米芾记”和“涪翁题”,正文中的字却只识得三分之一都不到。
条案上设着大鼎瓷瓶,洋漆春台上躺着一架古香古色的七弦琴。里首设着楠木床榻,高脚床上悬着色泽和图案都甚是暧昧的纱帐。
梅香把房门重又关好,示意张梦阳在一张揩抹得一尘不染的圆桌之旁坐了。李师师则在他的另一侧坐下。
梅香给他斟了一杯茶端过来,他赶紧站起身来说了声:“谢谢,有劳!”
李师师道:“听我们陛下说,你们大金国的贺使要到年三十或者大年初一才到汴京,想不到你却来得快,距离日期还有七八天呢,你就已经到了这汴京城里了。”
张梦阳一听他说“你们大金国”云云,登时恍然大悟,知她也把自己给误会成那个胆大妄为、风流成性的纥石烈杯鲁了。
难道说,杯鲁与眼前的这位汴京城青楼里的上厅行首李师师,也有瓜葛不成?
“怪不得她和梅香的言语行动之间,对我颇有护全之意,原来竟是为此。说不定,她也和杯鲁早已经上过床了呢。
这时候若对她说出我不是杯鲁的话来,一来她如果真的信了的话,于我也未必有什么好处。她若知道我是一个和杯鲁毫无关系的另一人的话,还会不会如现在一样的想办法护全于我,那可还真说不定。
二来即使我告诉他我是张梦阳,不是杯鲁,她也未必肯信。在夹山香草谷中与萧淑妃的邂逅即是一例。
那时候,任凭我如何对她分辨,她也只是不信,而且还错怪我对她薄情寡义,假如我果真就是杯鲁的话,哪里会对她做出薄情寡义的事来?
既然有淑妃的例子摆在那里,现在嘛,我索性直接就自承是杯鲁便了,也省得给她多费唇舌,到头来还分说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张梦阳笑道:“这次的大金国贺使乃是娄室,还有个副使李靖匡扶着他,他们一行在路上走得磨磨蹭蹭的,我不耐烦跟他们一起,所以就先驰来汴京,看看姐姐。”
在他看来,李师师的年纪和萧太后、萧淑妃当在伯仲之间,约也在二十六、七岁上下,想来杯鲁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也是以姐姐相称的,这时候说起话来,也就直接把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