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张牢头走了进来,正看到祁京在笑。
“你还笑的出来,就要死的人,倒是可惜了一副好皮肉……”
祁京没有说话,以为他是来收殓两个西洋人的尸体的。
而过了一会儿,却发现他是来拿地上那把燧发枪的。
张牢头将燧发枪拿在手中,对着祁京,嘟着嘴说了声:“砰…”
“怕不怕”
祁京摇摇头,知道他和韩文广一样根本不会开枪。
“我不会死的。”
张牢头拿衣袖擦了擦枪,显然不信他。
“你小子倒是个狠人,接连弄死了两个佛郎机人,放在前朝也算为民除害…那会儿官府不仅不追责,还得赏钱……”
说到这,他顿了顿道:“只是可惜这世道,外国人都敢压在大明身上来……”
“现在是哪一年”
许是想到是将死之人,张牢头也多啰嗦了几句。
“你坐牢坐糊涂了,永历二年秋末啦。”
“明朝…大明有这个年号”
“管他呢…自思宗皇上死后那天不是这里一个皇帝,哪里一个皇帝的……”
“外面很乱”
“是啊,肇庆刚从建奴手里抢回来的,出了这城以后一会儿是扎辫子的,一会儿是鞑子,就是看不到官兵。”
祁京漠然,继续问道:“我家住哪”
“真是疯了,你是进来坐牢的,又不是坐月子,我哪知道……”
“好,最后一个问题…韩文广是什么人”
张牢头反应过来,喝道:“你他娘个将死的犯人还审我呢!”
祁京闭上眼,似乎在养精蓄锐,道:“我不会死,张兄也照顾好自己。”
一直听犯人谩骂他不知多少年的张牢头有些犯楞。
头一次听到死刑犯跟狱卒说照顾好自己的。
“照…照个厮鸟,这破官府没甚好,整日这里一个贵人,哪里一个大人的,谁伺候的好!
老子就等建奴来了,帽子一脱……”
“剪成辫子吗”
“不然呢满清宣扬的是留发不留头嘛……你倒死了后啥也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