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缩回府里,还在身边布置这么多人手?”
多铎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打断自己,当即便喝了过去,“你在讥讽本王?!”
然而,祁京依旧话语未停。
“知道我看见你的印象是什么吗?不是什么王爵,而是一个垂死之人,整日沉寂在癔症里自言自语,总认为身边一切都是假的?那又为何要显摆自己的功绩?”
“身份再高,战功再显赫又如何?心志怯弱,只因一场疾病,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被打回原形,却自辩于得了癔症?算了吧,你的幻觉还能杀了你?放开些,听我说,你或许还有点活路”
多铎脸色阴沉,身上的气势愈发散开,像是一只濒死的老虎。
他抽出了腰间的刀,道:“没想到,到了如今还有汉人敢在本王面前这样说话,你真不怕死?”
祁京面色平静,却已知他的态度平缓了下来,又道:“我无意关心你的状态,只来和你做一个交易,你想不想活?”
“你别以为可以凭借东莪与这”
“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活?”
“本王无需你等来”
“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活?”
多铎顿住了。
晨光自天幕而降,偶然一瞬,他的眼中似乎明亮起来,出现了一个穿着儒裳的少年,只是脸庞依旧模糊不清,整个画面映出了血红色。
不知怎么,这个身影与他深夜时常梦魇的影子重合,他想到了几年前站在南京城上的另一个儒裳老者。
晨风不断,脑中又忽然有几个画面闪过,最深刻的,依然是身穿儒裳站在画面中间的史可法。
不过那时,说出这句话的是他自己。
而那史可法的回答是:“城亡与亡,我意已决,即碎尸万段,甘之如始”
这本是他无数回忆中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事情而已了,那时南明还有残部,天下未定,他仍有许多战事要忙,有许多人要杀。
他一辈子战功显赫,从未一败,东征西讨,以百战定鼎天下,一个明国的无用老书生罢了,几十万人绑在一起都经不起他一轮冲锋,凭什么要他在意?
但,自他得病缩在府中时,其实已是意识到自己在等待死亡了,梦魇间,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