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焦氏粮铺,实则事事都听汤家的。囤粮抬价一事,都是草民岳父的主意。岳父说,要趁着这次机会拿捏住县令大人,再狠狠捞一把银子。岳父还说了一些轻慢羞辱郡主的话,草民不敢学舌。”
焦老爷痛哭流涕,连连磕头:“郡主开恩啊!草民最多就是从犯,绝不是主谋。”
陈卓目中闪过怒容。
这个汤老太爷,以前还算低调。这一年里行事嚣张狂妄,显然没将郡主放在眼底。
对面的邹县令却是一脸羞惭,起身告罪:“是臣无能,没能弹压住汤氏,闹到郡主面前,臣实在羞愧。请郡主责罚!”
姜韶华瞥邹县令一眼,不客气地说道:“堂堂七品朝廷命官,在西鄂做了十年县令,都没弹压住一个汤氏。就连买粮存粮这等差事都出了岔子,要本郡主亲自前来解决。确实无能窝囊!”
年近五旬的邹县令满面通红,再也站不住,直接跪了下来,伸手要取头上的乌纱帽。
“行了!本郡主不会罢你的官职。”姜韶华冷冷道:“郦县的蔡县令是渎职,本郡主才摘了他的乌纱帽。你没有大错,暂且留在任上。”
“再有下一回,也不必本郡主亲自来了,你自己放下官印回老家去。”
邹县令涨红着脸,唯唯诺诺地应是。
性子确实太温软了些。不过,人无完人,也不能过于挑剔刻薄。邹县令当差勤勉,从不欺压百姓,官声其实很不错。
姜韶华令邹县令起身回座,然后转头看向陈卓:“陈长史,焦氏粮铺告发汤氏为主谋。择期不如撞日,就趁着今日将此案审清楚吧!”
陈卓点点头应道:“请郡主下令,让人将汤氏家主带来。”
邹县令清了清嗓子:“县衙里的差役有大半姓汤,派他们去,只怕打草惊蛇走了风声。恳请郡主派亲卫前去!”
姜韶华再次瞥窝囊废邹县令一眼。
邹县令再次羞惭满面,低声解释:“臣不是要重用汤家人。只是这汤氏在此地盘踞几百年,繁衍生息,西鄂县的百姓一半都姓汤。另一半就是不姓汤,也多是汤家姻亲。臣用人也好,做事也罢,根本就绕不过汤家。”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
半城百姓都姓汤,哪里避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