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既然踏出这一步,他就有充足的被刁难刻薄的心理准备。
“郡主说的是。”卢琮很自然地换了称呼:“臣曾在任上犯过大错,朝廷罢官去职,已经是轻判了。臣这条性命,当日就是王爷保下的。余生为王府当差出力,也算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了。”
确实是个聪明人。背地里在卢玹面前下足功夫,当着她的面,只字不提卢玹,只说南阳王当日的恩典。
可见这大半个月来,卢琮已经摸清了卢玹在王府里的窘境。
姜韶华笑了一笑,冷不丁地说道:“本郡主先问一问你,当日乱民暴动一事,你自觉有几分过错?”
卢琮这个官场老油条,也被问得愣了一愣。他想搬出应对朝廷的说辞,还没张口,郡主又道:“我要听真话。”
直觉告诉卢琮,接下来他的回答很重要。关乎着他能不能留在王府。
卢琮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三年前发生过的一幕幕惨状,张口时满心沉重晦涩:“臣没做错什么。”
“水灾是天祸,臣当时已经尽力救灾赈济,奈何灾民太多,官府实在救不过来了。郡守府被乱民冲击的那一天,臣还在粥棚里施粥。忽然就惊闻噩耗。臣连妻女的尸首都来不及收拾,就仓惶逃命……”
“朝廷问罪的时候,臣满心苦楚冤屈,无处可诉,只能低头认罪。以免牵连卢氏一族。”
“可臣心里,实在冤屈得很。”
卢琮眼眶红了,声音颤颤巍巍,眼中水光闪动。
陈瑾瑜听着心中恻然,马耀宗也暗暗唏嘘。
姜韶华听着卢琮这番悲惨过往,却未动容,话语依旧直接犀利:“你心里这么想,可见朝廷处置你半点不冤!”
卢琮:“……”
“你身为一郡之首,对治下情形莫非半点不知?境内有河流,就该每年疏通河道,预防水灾。”
“便是水灾无可避免,接下来的赈济也大有问题。以一个郡的人力财力物力,为何应对不了一两万流民?百姓们失了家宅土地,没有容身之处,没有果腹之物。难道这不是你这个郡守的过错?”
“你在粥棚里亲自施粥有什么用?你是要做戏给朝廷看,给所有人看,想证明自己是个好官。可惜,就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