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史交游广阔,不但在朝堂里有众多熟人,便是边军那边,也有一两个至交好友。
以陈长史的为人,没有把握的消息,绝不会随意送到她面前。
姜韶华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接过陈长史的书信,迅疾拆开。
这封书信,比送去朝廷的战报更仔细。边军大败,不完全是左大将军的过错。驻守彭城的武将,在柔然骑兵大举进犯时竟放弃城门,领着几十个亲兵私自逃走。以至军心溃散,彭城失守。
这个姓赵的将军,现在行踪不明,不知是死在了战场上,还是躲在了什么地方。真要论罪,赵将军才是该千刀万剐的那一个。
不过,军中规矩就是这样。但凡战败,主将都要担当起主要责任。左大将军用人不当是事实,在彭城失守之后,没有及时组织反攻,而是退守司州,将彭城彻底留给柔然骑兵也是事实。
从这一点来说,左大将军被问罪一点都不冤枉。
前世,没有平州之乱,也没有彭城被屠,左大将军一直执掌边军,直至郑宸在十年后做了丞相,左大将军才黯然退场。
现在这惊天的变故,到底是因何而来?
赵将军是谁的人?为何在要紧关头弃城而逃?现在人又在何处?
朝廷会如何处置左大将军?
各种问题纷至沓来。
姜韶华心绪如潮,面色难看,攥着信久久没出声。
宋渊秦战等人,纷纷破口怒骂左大将军。刘恒昌还算冷静,低声对姜韶华道:“末将知道郡主十分愤怒。只是,这等朝堂大事,自有皇上和王丞相他们决断。我们南阳郡不宜插手过问。”
也过问不了。
朝堂瞬息万变,郡主人在南阳郡,写信来回一趟都得小半个月。在这等事上,基本插不进手。
姜韶华回过神来,看刘恒昌一眼:“你说得没错,南阳郡确实不宜插手过问朝堂大事。本郡主不会上奏折表明态度,只私下写信给皇上。”
上了奏折,就是政治表态。写信给太和帝,则是兄妹间的私语,就没太多顾虑了。
刘恒昌见郡主听进了自己的劝慰,暗暗松口气,不再多言。
姜韶华立刻提笔,给太和帝写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