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韶华轻声笑道:“算算日子,应该快有三个月了。三个月便能坐稳胎相,慢慢就没那么难受了。胃口很快便会好起来。”
这语气口吻,一听就是有过怀孕生育的经验,不慌不忙。愈发显出乍然做了父亲的崔渡手忙脚乱。
崔渡先松口气,然后低声道:“从未听你说过孩子的事。”
姜韶华唇角笑容顿了一顿。
崔渡顿时后悔不已,恨不得将脱口而出的话收回来:“我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不想提的事,就别说了。”
姜韶华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我确实不愿再提他。”
前尘旧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放下了。唯有这一桩,无法释怀。
万幸,她和王瑾不会再做夫妻,那个孽障永远不会再出生了。
崔渡立刻道:“那就不说了。”
姜韶华嗯了一声。
崔渡将剩下的包子和米粥吃了,收拾干净,端来温水伺候姜韶华梳洗。
这些贴身伺候的琐事,原本都是银朱荼白的差事。这段日子在宫中,两个丫鬟都不在,崔渡很自然地接手过来。
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躺在崔渡怀中,姜韶华很快入眠。
梦境中,出现了一个稚嫩的孩童脸孔,亲热又依恋地喊着:“娘亲,不要丢下我。”
转瞬,又化作十岁左右的模样,俊秀的小少年脸孔上有了质疑和令人不快的省视:“娘,他们都说你和郑丞相余情未了纠缠不清,这些是不是真的?”
再然后,便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目中露出鄙夷和愤怒:“你这个不贞妇人,轻浮浪荡,毁了王家的清名。我爹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联合郑宸谋害了我爹?你怎么还有脸留在王家?为何不去寻你的姘~头私奔?”
“这杯酒,你自己喝了,早些上路。来世做猪做狗为牛为马,因为你根本不配为人不配做一个母亲!”
滚!
我永远不会再让你出现在我面前。
“韶华,”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呼唤:“韶华,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姜韶华睁开眼。
屋子角落里燃着火烛,罩着灯罩,光线不算明亮。崔渡满目关切,拿着帕子为她擦